這四十年還是未尋到他,知冬的到來讓她更加堅信自己能在這遇見他,那份執著打動著她。
奈何橋頭,等一人歸,不管歲月變化,隻為等他。陽扶桑站在橋頭看著茫茫忘川,知冬在莊前看著陽扶桑,兩人各自給予對方信念。
孟婆收攤後,陽扶桑從橋頭走下,進了莊子,知冬便跟在她的身後,“仙使,你可以教我術法嗎?我想像你一樣。”
“她可教不了你的,她修的是仙法,你呀!現在是鬼魂,要修隻能修我們冥界的術法才行。”黑無常出現在她的身後,聽見知冬的話連忙解釋道。這六界的人事,因其體質不同,修煉的術法各有所異,隻有人不同,人若向善修煉道法,機緣到了便可成仙,若因一己執念便會成魔,不成仙不成魔死後便會回到冥界,如此人可以向仙、魔、鬼轉變。唯獨妖是那些飛禽走獸、草木幻化而成,他們若向善,也會位列仙班,隻是極少。知冬現在是鬼,自然得遵循冥界的規則。
“那,那大人你教我吧!”知冬看著黑無常,像是抓住了救命的東西一般,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
黑無常慌了,拉著白無常的手,對知冬說道:“我兄弟的法術比我厲害,讓他教你,老白。”
被拉過來的白無常瞪了一眼黑無常,甩開他的手,徑直的離開了。
院中孟七脫了孟婆裝扮,坐在石凳上歇腳,看著白無常一臉嫌棄走來,笑了起來。
“阿七,你不告訴她嗎?”白無常坐了下來,對孟七說了這些。
“說與不說她心裏都清楚,不是嗎?”孟七看了一眼樓閣上站立的陽扶桑,收回目光說道:“她知道了,隻是不願相信罷了,桑兒試探過她,她執意留下,你們那邊留一下檔,讓她在我這莊裏吧!”
陽扶桑本打算回自己屋子睡覺,在樓上看見白無常到院裏,孟七又看了她,這會也不困了,便走下了樓梯,準備與他們喝茶。
那邊,黑無常真的收下了知冬為徒,正往院中走來。
黑無常帶著知冬走到他們的麵前,“來,看看我新收的徒弟,你們仨還沒有收徒吧!我老黑是第一個,終於趕在了你們的前麵了。”
白無常拋了一個鄙視的眼神,孟七發出了一聲,“切!”陽扶桑並未在意這些,而是幻出了她的茶具,準備煮茶,這孟七工作了一天挺累的,自然不能讓她來煮。
孟七隨著陽扶桑坐在了茶桌前,把弄桌上的茶杯,“桑兒,你收過徒弟沒有?”
“收徒?”陽扶桑提壺的手頓了頓,點了點頭。
她收徒了,收了一個比較聰明的徒弟,隻是他已經不在了。她到現在為止,隻收了一個徒弟,這個徒弟是她看重之人,卻也是這個看重之人讓她失去了自己的摯愛。那一暮暮仿佛就在昨天,她本將這段忘記的,可這次還是憶起了。
“我雲鳳息願拜陽扶桑為師,跟著師父學術法,願意生生世世追隨師父,保護師父。”白衣的雲鳳息跪在了她的麵前,說完這些,便磕了三個頭。
這個畫麵浮現在了她的眼前,那個時候,鳳息還是個孩子,他被關在了落霞山。他是雲梧與鳳鳴月的孩子,她本可以不去管他,但是他如自己一樣,受著鳳族秘術的折磨,她知道那種痛苦,便接受了桐娘的建議,收鳳息為徒,教授他一些術法來緩解身上的毒發。她不知道因為自己的這一舉動,給雲鳳息帶來了多少溫暖,但她知道她這樣做,讓自己在萬年後失去了自己的夫君。
這許多年,阿金與鳳息大戰的場景會在她的夢裏出現,她會傷心,會後悔收了鳳息做徒弟,甚至後悔將他帶出落霞山的結界,更後悔知道他是魔尊時沒有將他勸導回來。隻可惜這世上並沒有什麼藥物可以未卜先知。剛才看了黑無常與知冬,她的心裏有了些改變,她的徒兒雲鳳息雖然成了魔尊,與太陽神君昊金大戰殞身,但那也是她的徒兒,鳳息的悲劇她也參與了,她想著要怎麼來彌補這些。
“桑兒,你想你徒弟了?”黑無常的手伸到她的麵前,抓住了自己的茶杯。陽扶桑點了點頭,看著黑無常。
“你徒弟是誰?將來遇上了,好告訴他!”黑無常喝著茶說道。
“見不到了,他已經殞身!”
“他不會是你要尋的人吧!”黑無常繼續追問。
“不是,但是現在是了,我要將他們一起尋回。”陽扶桑放下手中的茶杯,鄭重的說道。
“你徒兒叫什麼?我們幫你一起尋。”白無常在旁邊說道。
“雲鳳息。”陽扶桑將這三個字說的很慢,看著他們的表情,雲鳳息是上一任魔尊煞路的曾用名,他在當上魔尊之後並未用這個名字,想來他們不知。
白無常說道:“你放心,我們會幫你留意的。”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