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山脈,豐良鎮。
時近午後,街中的金陵醫館連半個人影也沒有。醫館並不是很大,但好在收拾的清潔整齊,打掃衛生的是個十四五歲的夥計,名叫董翠璋,早已經無聊的,打起了盹。不過掌櫃的孔向陽反倒享受著這難有的清閑時光,拿著那本祖傳的“儒道真解”細心研究起來。
說起這本書,還牽扯著一段秘辛,據說是有關大楚滅亡的,但幾百年前的事了,誰能說的清。此書最早可追溯到諸子百家時期,在當時他可是被奉為儒家聖典,孔聖人正是以他修得得聖人大道。
隻是在三道論戰之後,佛教與儒門皆被道教祖師所敗。道教的人原本就視佛儒為異端,大勝之後,為鞏固自身地位,怎能容下佛儒修者,至與之相關的典籍,更是一概焚毀。此書恐怕是留存下來的唯一孤本,是孔氏先輩們用生命守護下來的寶貝。隻是幾經流轉間,已殘缺的不成樣子。
為了修補此書,孔向陽可是花了大力氣,不僅走門找到當代大儒拜師學藝,後又千辛萬苦尋得到一本藏經,相互借鑒之下,經過幾年逐字逐句的去分析打磨,也讓他填補上了前兩章。
這第一章就是格物之法,也是修煉之法。第二章為醫學藥術,有關病理與藥理。
經過五年的修習,他總算勉強跨過了儒修的第一個階段,打通了第一個穴位,正式進入秀才第一境,並開啟了自己的天賦技能,真理之眼,這種眼可以去妄存真,分辨真假,非常的好用。
他的醫術也在這個天賦加持下,輕鬆超越大部分的郎中。甚至遠至北邊的仙林地界,都會有人慕名而來,所以醫館的生計從來都不是問題。
他現在最緊迫的還是解鎖下一章,目前他已經到了一個瓶頸期,麵前橫亙著的就是凡人和修行者的那個坎。跨過去就能窺得仙機,進入到先天,也就是儒家的進士境界。
日頭逐漸西斜,看書看累了的孔向陽,揉了揉自己有些發酸的眼睛,此時夥計已經睡著,斜躺在長椅上,孔向陽也未打擾他,起身倒了杯茶。
剛喝了兩口,就見走進來兩個人,為首的那個是個富家公子,衣著華麗,風度翩翩,他身後的那個女子,一身勁裝,背負寶劍,似乎是江湖兒女。
“你就是這家醫館的掌櫃的?”
富家公子環顧一遍裝修精良的醫館,隔過還癱倒在長椅上的夥計,徑直來到孔向陽麵前,有些疑惑的問道。
出身不凡的他,在京城中見慣了那些吊書袋子的老學究,每一個都是滿臉褶子,須發皆白,而孔向陽竟是如此的年輕,與他也差不了多少,怎麼看也不像是連那些大儒都自愧不如的,當代唯一儒修。
孔向陽並不喜歡眼前之人,因為他身上自然而然透著一股傲慢。
但作為一個擁有職業操守的醫者,他並沒有流露出分毫。而是誠摯的點了點頭道:“公子是瞧病還是買藥?”
富家公子搖了搖道:“都不是。”
頓了頓又道:“天元城的顧玉恒老先生說,你修得了這世間唯一的真理之眼。我家先祖有一物遺失在秦嶺山脈中,希望掌櫃的能幫我們找到它的位置,至於酬勞嗎,掌櫃的盡管開,往最大的開,就算買下這樣的醫館十間的價錢,也無所謂。”
顧玉恒是孔向陽的老友,當年在大儒門下學習時,認識的。雖說有危險,按理說有故交的推薦,他沒必要推辭,但當他看到富家公子腰間掛著的腰牌,臉瞬間冷了下來。
“你是西涼皇室之人!”
那個腰牌是赤金打造,上麵雕有一龍一麒麟,隻有西涼皇室之人才有,外界很少有人知道,但恰巧孔向陽正好了解,確切的說,正好他也有一個。
富家公子不知道孔向陽是如何知道他的身份的,但他本無意於隱瞞,於是答道:“不錯,家父正是當今西涼王。”
仙人西涼王一共有兩子,五女。大兒子,王誌旭,現已成年,被封為合索親王,居於封地之中。二兒子,王亞坤,現還是貝勒,母親孝恭仁皇後,極得皇帝寵愛。觀其年紀,是王亞坤無疑了。
孔向陽陰晴不定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眉目之間似乎還真與自己有點像似。
其實他們還是表親,不過也是血仇。
孔向陽的那塊吊牌是他母親臨終之際,傳給他的。他的母親也是西涼皇室之人,而且是先皇的地三個女兒,當今西涼皇帝的親妹妹。
他的父親是榮龍第二屆恩科狀元,兩人相遇於一場花會,一見鍾情。
上代西涼王榮龍帝知道後,見父親容貌端正,又有才華,便親自賜婚,父親被封為駙馬,婚禮當天也是大操大辦,轟動了整個西涼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