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王自己想死,我隻要那瓶藥,他自己吃下了毒藥,為了保護那瓶藥想和我同歸於盡,我僥幸勝他一籌,如果他沒有提前服下毒藥,我不可能輕易勝他,就算帶著那個金缽,我也沒有太大的把握,原因你們都清楚,毒王是師傅最得意的弟子,如果不是那個癡情種子無心權欲,那麼現在坐在這裏帶領你們的是他而不是我。”
“藥的問題,我也不清楚,根據之前朱長老的孫女朱曉宇的話來說,這藥物是有解藥的,但現在看了我是被騙了,我有些急功近利,輕信了他們的話,雖然測試過,但看起來對方的演技要比我想象的還好。”
“金缽和美女,是我百年前的貪欲作怪,也是我真心不想讓這神器流落異族之手的一點心情,中華民族的氣運旺盛卻終有一劫,如果當年不渡劫,那麼今日也不會安生,這就是命,但我不會否認我的貪欲。”
“也許我不適合再坐在這個位子上了,不過有兩點我要提醒諸位,第一點,現在我們的人集體削弱,還不知道具體的病狀,此時最強的已經不是我們和魂界,而是國家力量和守護界,也就是老爺子代表的力量,因為他們同現在國家的關係,我們和魂界兩敗俱傷是他們最想看到的局麵,無論你們誰出來主持大局,請第一個絞殺異能界以消後患,第二,如果此時退回,那麼就前功盡棄,希望你們可以將這件事情繼續下去,既然我們已經做了壞人,如果不成為勝利者改寫曆史,那麼我們就永遠都脫不掉這汙點。”
再次環視著所有沉思的人,大長老低聲說道:“我承認我很偏執,很不講道理,但我很希望能繼續帶著大家把這段最艱難的日子熬過去,之後無論任何懲罰,依照界規處理我即可,我絕無怨言。”
說完將象征著界主之位的綠玉扳指從手上輕輕的摘下放在桌子上,略微用力,推給了四聖之首青龍長老的麵前,然後輕輕的靠在椅子上,不發一言。
大長老的話讓所有人都陷入沉默,之前以為他不解釋,想要批判他,結果他解釋完之後,周圍的人卻又一時找不出話來應對他,承認所有的錯誤,分析錯誤原因,有理有據又有著極強的大局觀,守護界如果沒有大長老,這些事情還真的處理不來。
但他的欺騙,卻又無法讓這些人釋懷,尤其那段百年屈辱的曆史,更是對守護界名譽造成了永難彌補的裂痕,如果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那麼界規也就是一個擺設而已。
青龍長老沉吟了一下,沙啞著聲音問道:“玄空,根據界規,大長老當處以什麼樣的處罰?”
玄空道人翻開水晶殼子包裹著的界規說道:“根據守護界戒律第十七條,任意在任界主不得利用自己的身份地位做出有損守護界形象以及利益的行為,更不得利用身份為自己牟利,違者可由執法者剝奪其界主地位,嚴重者……廢其修為,永久逐出守護界。”
說完神色複雜的盯著大長老,之前大長老的那一番話還是起到了一些作用,每個人都不介意隱藏在背後做道德黨,但一旦被人當麵指出,落井下石這種事情,多少還是會有些猶豫,這也是大長老做了這麼多年上位者總結出來的馭下手段之一,永遠要讓自己和他們處在同一平麵,這樣你們在道德上沒有差別,但你在身份上卻又有了絕對的優勢。
所以現在才處在了一個尷尬的局麵,守護界歸隱多年,百年的勢力積蓄,就算此時大長老犯了如此嚴重的錯誤,這些人依舊感覺無法審判他,因為如果趕走了大長老,那麼異能界就真的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代替他現在的影響力和大局觀。
這也是大長老主動摘下界主扳指的原因,心中打定了注意沒有人可以暫時對他如何,而隻要贏得一定的時間完成他要做的事情,那麼憑借完全緩過來的實力,在這個強者為尊的年代,陳年的界規修改一下也不是什麼難事。
大長老一臉淡定和認命的態度看著眾人,也讓四聖長老麵麵相覷,通過傳音和執法者玄空道人溝通之後,青龍輕輕的遞回界主扳指說道:“非常時期便宜行事,大長老仍然暫任守護界界主一職,但所做決定要由我們四個以及執法者共同同意才可。”
“那還不如直接撤掉我,也好過做一個沒有權限的傀儡,如果想讓我來指揮整個行動順利結束,無論是重新歸隱還是奪取我們應得的權利,我都不希望束手束腳。”大長老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沒有立刻接受,反而坐地要價了起來。
青龍長老的臉色一變,冷聲說道:“大長老,你為私利讓守護界蒙受百年恥辱,祖宗有靈,將來你可有臉麵去見他們,殺害毒王,那可是師傅最心愛的弟子,和你從小一起長大,想來你做的這些事,毒王那老家夥也是知道的,但這麼多年你依舊安逸的做著你的界主,雖然最後慘死你手,可我相信他更開心和地下的弟妹相聚,現在事情就擺在這裏,你要麼重新做界主收拾你留下來的爛攤子,要麼現在立刻給我離開,永遠別再回來,莫非真的欺守護界無人?”
四聖的脾氣秉性都非常的謙和,這樣嚴厲的話還是第一次說出來,雖然在上一屆界主的弟子中,四聖的年紀和修為要比大長老低,但這四個人卻是出名的死性子,認準的事誰都改變不了,否則當年也不會拒絕師傅讓他們幫忙照看守護界的請求。
此時看著大長老依仗著自己的能力和影響力坐地要價,青龍長老終於難得的暴怒起來,外麵還有無數受傷的同伴等待救援,這裏卻在和大長老扯不清楚。
看著青龍長老動怒,大長老也是微微一驚,相識百多年,青龍這個樣子可還是第一次,而且大長老毫不懷疑,如果這個時候自己再堅持要全部權利,青龍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將自己趕出異能界,畢竟此時大勢已經不在自己的麵前。
心中歎息了一聲,大長老默默的接過綠玉扳指重新套在自己的大拇指上,平靜的說道:“好,可是如果我能給出足夠的理由,希望你們不要刻意攔阻我的決定。”
彼此都有了台階,四聖長老和玄空道人自然也就不好說什麼,點了點頭,這件事算是暫時過去。
重新做回主位,大長老快速的說道:“我這裏有朱曉宇那丫頭做的解藥,雖然不一定有多大的效用,但為了騙過我,應該還是會起到一些緩解的作用,全都拿去化作飲水分發,然後派幾位精通醫術的師弟去仔細調查弟子們身上的症狀,爭取第一時間拿出治療緩解的辦法,現在拖不得。”
這個決定還算是合理,所以四聖長老和玄空道人立刻點頭同意,幾位對藥物和醫術有研究的長老也快速的離開去檢查那些弟子的傷勢。
微微頓了一下,大長老輕聲說道:“異能界,不能留。”
這話中的意思就很明顯了,也是大長老此時最為擔心的事情,兩敗俱傷的局麵竟然這麼離奇的形成,魂界的損失未知,不過應該也和守護界不相上下,更重要的是王聰的傷勢絕對在短時間無法恢複,雙方肯定很難爆發更大規模的戰鬥,如果任由雙方的實力這樣墮落下去,那麼不超過一個月,異能界的綜合實力就會超過守護界。
畢竟雖然人數絕對優勢卻沒有幾個能夠再戰鬥,而異能界現在卻是大將雲集,還有散落在全國各地的暫時退卻的異能者做為後盾。
青龍長老眉頭一皺,說道:“異能界本身就隸屬於我們,如果不是因為你的過錯,現在也不會和我們分道揚鑣,而且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救治這些弟子,不能讓他們就此死去,再起戰端的話肯定無法收拾殘局,這個就不用說了,我們寧可不要這個世界,也不能讓這些人枉死。”
語氣斬釘截鐵,絲毫沒有回旋的意思,根本不容大長老辯駁,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想著杜宇離開時臉上那討厭的笑容,大長老不由得心中隱隱的生起一絲怒氣。
“至少也要暗殺了那個杜宇,他是現在異能界的最強主力,心機也重,如果他不死,異能界總有一天會反過來壓製我們守護界,青龍師弟,還請你認真的想想吧。”大長老最後一次爭取。
“這個無須商議了,守護界本來就是隱於暗處守護這個世界,隻是按照從前的規矩,我們必須要有一個正式的身份,中華民族大劫已過,我們是否再出山都不確定,魂界這一次的損失絕對比我們還要嚴重,如果魂界不繼續出現,那我們也歸隱山林即可,杜宇和他的那群弟子是這些日子救助我們守護界成員最賣力的人,恩將仇報,我們又比那些魂界的人高尚到了何處?”青龍長老斬釘截鐵的說道。
大長老心中再歎,無奈,青龍似乎打定主意放棄這場戰爭全力保護守護界的種子,對於戰爭類的提議完全的否決,而自己此時已經處於一個非常尷尬的地位,他的話已經沒有那麼多的號召力了。
“那就按照青龍長老說的做,我們立刻全力救治所有的傷員,然後回歸守護界,不問世事,除非魂界再次進犯中華。”大長老的心裏有一些疲憊,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樣子。
看到大長老終於鬆口,青龍等人也是心中長舒一口氣,畢竟那金缽神器還在大長老的手中,論個人能力又無人是他的對手,百年餘威,如果真的大規模衝突起來,畢竟也是一個守護界崩潰的結局,隻是沒有人看到大長老眼中閃過的一絲光芒。
……
魂界此刻一片哀怨的氣氛,無數人疼痛的嘶吼聲和呻吟聲響徹整個魂界的空間,王聰的身體內部也遭到了重創,畢竟是自己最強的技能,雖然能量沒有運用到極致,但完全的反震還是讓自己受了不輕的傷,最讓他鬱悶的還是外麵無數魂兵的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