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自己二哥這樣說,王露陽也隻好不再說什麼,這場戰場憑借他們的親情是無法阻擋的,前幾天忽然感應到杜宇受到了嚴重的傷勢,但距離太遠,不知道該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和王聰商議後,推測應該是和大長老之間的戰鬥,塵世間,也隻有大長老可以讓杜宇受傷成那個樣子。
所以無論魂界是否準備好,守護界已經蓄勢待發,誰墮了氣勢,誰就會陷入被動無法抽身,這一點王聰自然很清楚,所以也就更加的緊張,同王露陽告別之後,王聰就調動全軍,七武殿的殿主早已經蓄勢已久,魂界的每個人都知道,為了幾千年的壓抑而爆發的戰鬥,這一次,是真正的來臨了。
王聰並不想給守護界任何的機會周旋,所以在第一波的進攻中,就直接的安排了十萬魂兵的兵力,可謂大手筆,但王聰最後還是做了一個決定,派人聯絡異能界的老爺子,希望他可以在三天內將這座城市還殘餘的普通百姓轉移,這也算是王聰最後的道義了。
而且這樣也就算是給了守護界下達了戰書,隻是間接的傳遞了魂界的想法,這一次王聰不想要這場戰爭有任何的陰謀,完全是純粹的力量比拚,是勝還是敗,一場戰鬥無法說明什麼,但士氣之爭,王聰卻絕對不想墮入下風。
接到王聰通知的下麵所有人,全都慌亂了起來,守護界開始拚命的將散落的弟子集中,而異能界則同早已經邊緣化的政府部隊將剩餘的群眾全都轉移,相比守護界的高高在上,魂界這樣的舉動反而贏得了許多的好感。
戰爭一觸即發,整座城市都寂靜的可怕,沉悶的感覺,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黑夜,漆黑卻又蘊藏著無匹的壓力,似乎隻要那一陣強風吹過,就會喚醒這大地所有的暴力。
杜宇等人已經回到異能界幾天了,一直在靜心養傷,這一次遂了大長老的願,彼此對於這件事情都保持了緘默,當然對老爺子和其他異能界成員還是沒有任何的隱瞞,將自己的失敗也供認不諱,並坦然的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隻是沒有人真的去怪罪他們什麼,那樣的情況,那樣實力的大長老,就算其他人去,也不會比他們做的更好,老爺子的眼睛有些紅腫,似乎沒有睡好,帶著一些血絲,聽完杜宇等人的敘述,也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情緒有些古怪,但每個人都能感受的到老爺子心中的那股悲痛。
很難有一個人,可以被老爺子有這樣的評價,摯友,老爺子是個和善的人,對任何人都沒有什麼脾氣,很多人對這兩個人的故事都很好奇,但卻又知道,這段故事可能永遠的沉眠於老爺子的記憶,無法猜測,當年心高氣傲的老爺子和同樣實力卓越的毒王在小穀中相遇,彼此將對方打成重傷卻又最後成為了最要好的朋友,分享著彼此和世界都不能暢談的秘密,這是兩個在靈魂上互相尊重和吸引的朋友,一輩子能有一個這樣的朋友,足矣。
於是異能界徹底的淡出這場戰鬥,也算是同大長老一個無聲的約定,純潔黨六個人的性命換來他們的不參與,也算是值得,唯一值得欣慰的,當日大長老並沒有派人對付那群孩子,當文璿等人聯係上那群孩子的時候,他們還好好的在家中陪著父母,這座城市中還沒有遷走的一群人中,就有著這群孩子的父母。
所以說這群孩子算是幸運的,在這樣一個時代,在異能者遍地走的時代,不會被當成怪物,反而認真的保護他們,鼓勵他們,最後由異能界的人專門負責保護這些人,將這些孩子的父母全部轉移。
原本依照杜宇的意思,這群孩子也要一起離開,但在以李想和程璐的強烈反對之下,這群孩子還是留了下來,當杜宇看著孩子們父母期待和托付的眼神,心裏一陣陣的感慨,這群原本素不相識的孩子,因為莫名的緣分而終於走到了今天,自己今生可能要辜負很多人,但卻不想讓這些孩子被辜負。
杜宇那天看著孩子們的父母認真的說道:“我不是一個純粹的好人,我也許也不會教導這些孩子太多道德上的東西,但如果你們認為我是一個還可以的人,我會把我做人的道理傳授給他們,讓他們懂得珍惜和善,讓他們的實力可以未來守護你們,守護這個國家和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東西,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不會讓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死去,這是我唯一能給你們的承諾。”
看著杜宇真誠的目光,聯想到自己的孩子不斷重複提到的這位年輕的老師,家長們終於如釋重負,這一代的家長大抵都明白一個道理,純粹靠著書上灌輸的正麵道德觀,是無法在這個世界上存活下去的,如果有一個在走著正路的大人引導這群正在形成固定性格的孩子,那效果一定會比自己更加有效。
他們隻是可以確認,杜宇是真的喜歡這群孩子,那樣不就夠了麼?又何必再有奢求。
那些孩子看著杜宇的眼神裏麵,充滿著別樣的崇拜和依賴,那除了杜宇在死亡邊緣將他們救回之外,還有一種人生導師一樣的吸引,這群孩子最喜歡的事情,就是追著杜宇的背影奔跑,無論前麵是朝陽,還是地獄。
出兵的日子還是到來,十萬魂兵,肅穆的飄蕩在天空中,密密麻麻,一望無際,魂界使用了一麵巨大的戰鼓,由王露陽送給王聰的黃金龍獸蛻去的皮製成,雖然無法親自幫忙,但王露陽還是力所能及的提供了一點幫助。
黃金龍獸的皮製成的戰鼓,單是放在那裏都耀眼的讓人無法逼視,遠遠的望去,猶如一個小太陽,今天的天氣非常好,北方的深秋,天氣總是如今日般晴朗,但不知道是不是雙方的殺氣太過沉重,這樣晴朗的天氣卻讓人感覺到一絲寒冷。
是那些整齊兵器的寒冷,也是彼此之間殺氣的冰冷,每個人的皮膚都微微的顫抖著,有的人偷偷的懼怕著,有的人偷偷的興奮著,也有的人默默的祈禱著,魂界的所有士兵,統一的裝束,統一的兵器,威武的氣勢,在等兩個人,一個是決定了他們命運的人,一個是帶領他們為之奮鬥的人。
老魂主今天難得的穿上了極為華麗的服飾,是魂界界主專有的暗金鎧甲,也是魂界唯一的重金屬,非常稀少,這套盔甲穿在老魂主的身上,讓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都恢複了幾分颯颯英姿,這樣的日子,王聰希望由老界主親自擊響戰鼓,將這個魂界曆史性的日子由他的手親自完成。
老魂主的手微微顫抖,直到此刻,看著外麵的天空和太陽,想著魂界久遠的灰暗,心中的激動無法用文字來敘述,結果王聰遞過來的專門製作的大鼓槌,老界主忽然語重心長的說道:“孩子,謝謝你,讓我在有生之年可以看到這一天,無論結局如何,魂界的所有人民都感謝你背上這個原本不該你來承擔的責任,我不在了的日子,希望你可以用最平常的心去看待一切,要好好的活下去。”
抖擻精神,老界主走到黃金戰鼓前,用盡全身的力氣,擊響了戰鼓,沉重的鼓鳴聲如同催化劑一般迅速點燃了魂界所有人的戰意,嗜血的灰色力量狂暴的奔湧,這有幸第一批出擊的魂兵,都知道自己每刺殺一個敵人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魂界終於有希望享受陽光,享受土地,享受自由,享受快樂,七武殿殿主之首的艾艾奇形長柄武器猛的向上一揮,十萬軍隊同時出發,伴隨著老魂主用盡全力的擂鼓助威,伴隨著壓抑幾千年的怒氣,如同一片黑色的烏雲,迅速覆蓋著大地。
而守護界蓄勢已久,在大長老首席弟子的指揮下,也迅速撲上去,雖然他們的數量要明顯的少一些,但更加強悍的實力,還是讓他們像一把尖刀一樣快速的插入到這片烏雲中瘋狂的攪動,晴朗的天空似乎因為這肅殺的氣勢也漸漸的起了一些雲朵,似乎想要遮住太陽的眼睛,因為不忍心看到如此殘酷的廝殺。
老魂主嘴角帶著滿足的笑意離世而去,王聰的眼裏流下眼淚,默默的接過了父親的鼓槌,用盡全身力氣繼續擊打著戰鼓,一聲一聲的戰鼓讓魂界的士兵更加熱血沸騰,這不但是為了魂界的未來,更是為老魂主送行,為新魂主效忠,為了自己世界幾千年傳承的那一絲不甘。
戰,一個魂族的士兵倒下,化作魂魄返回魂界的練體池進行緩慢的重生,另外一個魂兵再補上,兩個不夠,十個,無數的魂兵前仆後繼的廝殺著,有的魂兵甚至帶著眼淚,帶著憤怒終於宣泄出來的眼淚,狠狠的將守護界的弟子穿透。
七武殿的殿主分別追殺著對方的大將,出手狠辣,同之前共同束縛老爺子時表現出來的束手束腳完全不同,每個人都成為了天神一般的存在,獨自應對更多的守護界成員。
天空仿佛也被地上的血跡染紅,太陽早就害怕的躲在了雲朵後麵,時不時的偷瞄一下這些勇敢的屠殺者。
異能界的人在一個偏遠的角落默默的看著這些戰鬥,誰說魂界隻是未開化的種族,誰說他們就該幾千年沉寂在那灰暗的空間,戰友和同伴的概念,無論在哪個時空,都有著他們獨特的理解,遠遠的看著那些婚族士兵的合作和奮不顧身,每個人心中突然感慨了起來。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康小花忽然眼含熱淚,打著節拍慷慨激昂的朗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