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之(三)(1 / 3)

大結局之(三)

他的眼眸緊縮,看著淺藍色的人影,臉上都是怔愕。

“我為什麼不能出來呢?”淺藍色的身影往前一步,嘴角勾起的冷笑浮現在帶著梨渦的麵上,她身上有著血跡,麵色也失了幾分血色,卻是那樣的熟悉和可愛。

“你不是被關在了牢中,怎麼可能出來!”劉芒的臉色還是不好,看見女子他顯然是很不高興。

比起他的神色來,清歌就要好多了,憤怒的眼底露出一點喜色,喊道:“星兒。”

已經失蹤了半年的星兒出現在麵前,怎能讓她的心底沒有起伏。

“小姐。”星兒也是回頭一笑,眼底閃閃發亮,雖然臉色憔悴,臉上的歡喜和開心怎麼也遮掩不住。

小姐掉下了懸崖之後,她跳下來,找了一天都未見到人,直至夜晚,遇見了蓮華公子,說是小姐已經被他救了起來,讓她和他一起去看,她一時疏於防範,被抓了起來,直到前些日子帶回了島上囚禁。

直到剛才才恢複了自由。緊跟著她身後又隨步走出兩個人來,一個紅衣張揚,一個藍衣瀟灑,正是千夜離和南宮汐。

南宮汐一出來,看著坐在屋簷上的劉芒就滿臉不爽。

“你們那牢就是個豆腐做的,有小爺我出馬……”旁邊一聲輕咳,他接著道:“有南宮小爺我和千小爺出馬,隨便兩三下就解決了,救個把人算什麼!”

他是逢誰都自來熟,又是天性笑嘻嘻的,任是千夜離也對他生不出嫌惡來,對於‘千小爺’這個好似流氓一樣的稱呼,他也就挑了下眉頭,沒有反駁了。

“洛星兒,你母親自己犯錯還不夠,你現在還要走她的老路,去幫一個背叛天族的人嗎?”劉芒惡狠狠的掃了一眼南宮汐,兩人大眼瞪大眼,都恨不得將對方殺了。

不說到母親還好,一聽到這兩個字,星兒臉色一變,她的娘親就是被這些人折磨死的,冷冷的盯著劉芒,“我水係的護法,世代都是守護聖女為己任,如今我所為,何來談背叛二字!”

清歌是聖女,星兒就是要守護她,其餘的事情與她無關。

她的信念如此堅定,劉芒倒是好笑了起來,看了清歌一眼,“她,算什麼聖女,究竟是不是聖女,那得全天族的人承認才行,今日過後,這聖女再也不會是她了!”

這話說的頗有深意,聽的星兒眼眸微微一眯,平日裏帶著純真的臉蛋,此時染上了鋒利的成熟。

劉芒的眼神在慢慢落下的日頭裏,帶著陰謀即將得逞的笑意,她的腦中飛快閃過一絲思緒。

轉而低頭掐算日子,秀麗的眉尖漸漸的蹙了起來,幾乎是沒有一絲空閑的立即轉頭對著清歌道:“小姐,你們快走,今天是一年一日的祭祀日子,所有的天族人都會聚集在祭祀台,他們肯定有什麼陰謀要開展。”

不怪她反應快,實在是這些天一係列的變化實在是太多。

她都沒來得及和清歌說一下離別又逢的喜悅,可是一語未說,清歌依舊從她的眼底看到那種為她擔憂和重見到她的喜色。

“就算要走,也要你們走的了才行!”劉芒忽而桀桀怪笑了起來,手中圓圓的東西吹的更加歡快,隻聽這周圍都是哢嚓哢嚓的巨聲過來,在這密林中顯得古怪又滲人。

“難道我怕你不成!”眼底一閃而過的凜冽,星兒腳下忽地湧出一股水柱,咻的往劉芒的方向而去。

藍色的水柱若遊蛇一般急竄往劉芒的落腳之地,速度之快,令劉芒措手不及,翻滾得從房頂上落了下來。

隻見他雙手一招,那幾個陶俑走了過來,一把躍起將他接了下來。

“你以為就你有術法嗎!”狼狽的滾的頭發微亂,劉芒眼底憤怒的光芒閃爍,揮手一招,周圍的樹木好似發瘋一樣,嗖嗖的往前生長。

這突來的一招實在是讓他們幾人有點反應不過來,宛若奇幻般的半空之中有水柱在交織飛竄,與那飛舞的藤蔓在一起撞擊。

星兒連撲帶閃,冷諷出口,“你早就被天族劃出,如今這靈力,是強以盛名做本源吧!”

“這裏是樹林,正是我木之聖地!”劉芒手掌一帶,幾根樹枝攪在一起,組合成一根巨大的手掌形狀,對著星兒從天襲來。

揮手一動,星兒指揮的水柱越來越大,漸漸的好似一條盤地而生的巨龍,輕笑道:“島上周圍全部是水,那今日就看誰耗的起了!”

眼前這情景,水花飛濺,樹木橫舞。

一切的死物都賦予了生命,成為強有力的武器。

惹得南宮汐眼珠子都要瞪了出來,大喊道:“這才是天族的力量啊,媽呀,太恐怖了!”

可以媲美好萊塢科幻大片了!

清歌心內一歎,看著兩人飛躍到半空,操縱異能而舞。

那邊綠藍交錯,激烈絞殺。

這邊陶俑也全部湧動,操起斧頭,開始圍獵,十名武林高手內力滿灌,殺氣盈漲。

禦天乾,千夜離,南宮汐,清歌立即站在一起,四麵防禦,牢不可破。

“終於遇見正常的對手了!”

一聲感歎,從薄唇中溢出。

藍眸一閃,朔月橫空,鎏金飛舞,天地之間,殺戮彌漫。

眼看這周圍無窮無盡的陶俑,想著剛才星兒所說的話,清歌雙眉一凝,眼底劃過一道冷光,梭梭的往後速退幾步,站在三人的中間。

禦天乾他們一看清歌動作立即自動成三角範圍,將一切包圍在外。

低頭將特製褲子上的口袋扯開,從裏麵拿出幾個黑圓的小球,清歌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早就思量來神秘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做好了幾手準備。

現在可派上了大用場。

對著前方密集的地方一把將圓球丟了出去,清歌大吼“趴下。”

三人來不及問話,身體條件反射的瞬間貼地趴倒。

隻聽轟的一聲,震耳欲聾,周圍黑煙滾滾,瓷片亂飛。

劉芒的注意力被這聲巨響吸引了過去,一看下去,他引以為傲的陶俑兵都變成了碎片,哪還有什麼威力無窮的樣子,一堆稀碎,連個破碗都不如。

“我靠,太厲害了,這是什麼東西啊!”南宮汐抬起頭看著前麵被炸的黑乎乎的一片,興奮的大喊了起來。

剛才那些個雄武,力大無窮的陶俑,一下就被清了個幹淨,周圍的樹木都燒焦了。

千夜離是看過這個東西的,挑了挑眉,暗歎,當初清歌是沒拿出這個來對付東雷的軍隊啊,要是這個一出,那還要打什麼仗,直接一路丟過去就完蛋了。

他不知道的是,這東西也沒那麼好做,畢竟原料不純,儀器不夠,做出來的就是些土雷,安全係數也不高。

而且清歌也不打算把超時代的東西全部引進到這裏來,超級武器的出現,會導致什麼不平衡,後果也難以估計。

所以配方她也沒告訴其他人。

看著他們的驚歎,清歌連回味都懶得回味,這還是條件不允許呢,那些個導彈什麼的,給他們看見,估計都得給嚇暈。

不再多說,清歌掏出另外的一些圓球,對著屋內就衝了進去。

這破陶俑全部都是害人的東西,絕對不能讓它再存著。

“快,快給我攔著她!”劉芒分神一看,清歌要進他的屋子,急的連聲大呼。

十名高手縱身斜掠,無奈門前三人是一道銅牆鐵壁根本就無法衝破。

劉芒急的哇哇大叫,又被星兒打得根本分不了身,反而手忙腳亂,吃了好幾次虧。

幾番下來,再不敢去肉痛他的陶俑,全力對付星兒。

衝進屋子,裏麵擺設極為簡單,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其他的都是些甕甕罐罐的,散發出一股濃烈的毒蟲腥氣。

這裏麵都是劉芒養的蠱蟲,挨牆站立的,整整齊齊的是那些沒有被啟用的陶俑。

一眼望去,至少還有百來幾十具。

眼底帶著憎惡,清歌手腕一抖,將扣在雙手中的六枚圓球全部丟擲到屋內的各個角落,隨即立即往外跑去。

轟,轟,轟,轟,轟,連續五聲,加上最後嘭的一聲巨響,整個房屋被掀開了口子,火焰混合硝煙蔓延出來。

所有的陶俑在這一刻灰飛煙滅,全部被炸裂開來,裏麵的小僵屍也在這裏得到了解脫。

不再受人控製,做別人的殺人武器。

清歌斜眼睨了一眼身後破爛的屋子,那些蠱蟲也隨之死去,再也不能來禍害他人。

眼見火光衝天,劉芒臉色大變,高聲呼吼,“我的蠱毒,我的陶俑,我的蠱毒啊……”

聲聲撕裂,好似殺了他的孩子一般,手中的力量越來越強。

狂怒之中的他力量暴漲,咬牙切齒像是要將清歌一塊一塊的咬死一般。

那是他苦心培育了幾十年的蠱蟲,就這樣一眨眼連個渣子都沒有剩下。

他雙眼變得血紅,頭發在半空之中飛揚起來。

星兒幾乎要被他這突然拔上兩倍的力量擊得不斷後退。

“我要讓你們給它們償命,讓你們給它們陪葬……”

痛苦的嘶嚎在半空中泛開,這樣的痛苦在清歌眼底顯得可笑可憎,當初他去活生生的剖開孕婦的肚子取出嬰孩的時候,難道沒有人恨嗎?

如今他為了這些毒物,做出這樣子,真的是惡心!

房屋之前,十名高手已經被禦天乾,千夜離,南宮汐聯手砍翻,再無還手之力。

星兒一邊艱難的抵抗著發狂的劉芒,一麵對著清歌高喊:“小姐,你快去東麵,快點,祭祀就要開始了!”

太陽已經漸漸的從天空落了下來,層層雲朵疊在一起,如同山巒重疊,霞光照射,漫天溢彩。

日落之後便是天黑。

天族一年一日的祭祀就要開始。

清歌擔心的看著星兒,她此時應付起來沒有前麵的從容不迫,水柱召喚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不用管我,他是強撐著的,比不得我!”看出她的擔心,星兒一招水箭劃出,立即反頭對著清歌道。

她們現在所在的地方乃是天族人聚集地,五行龍珠正在可以召喚靈力的範圍,有水龍珠在,她就不怕和劉芒對上。

再厲害,他們的力量都是對等的。

見她如此說,清歌也不耽誤,那邊祭祀台要做的事情,若她沒有猜錯,就是要把那個假冒貨拿出來煽動整個天族人。

她絕不允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看傾雲,看星兒,她就知道,天族人並不是個愛好戰火和殺戮的民族,隻是某些人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來讓其他人做犧牲而已。

四人立即轉身,往東方而去,一路密林森森,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整個林中顯得夜色更加慘淡,不是傳來幾聲烏鴉呱呱叫聲。

腳步迅疾,絲毫沒有泄慢,漸漸的眼前的樹木變得稀散,露出前方一塊巨大的坪地之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幾人全部停下腳步,藏身在一塊巨石之後,望著略下方火光閃閃的坪地。

但見那坪地之中黑壓壓的站滿了穿著各種顏色服裝的人,主要分辨一下,以五種顏色為主,大概代表的是五行龍珠的五個係,他們站在那裏,臉上的神色真摯又期待。

周圍點著巨大的火把,將這一方的天地照的通亮,人群前方是一個高大的圓形祭壇,突出地麵大約有一尺之高,直徑很大,後方有一個類似廟宇的小屋子,在屋子和祭台的地麵,全部是漢白玉砌成,上麵雕琢著細細的花紋,看起來和清歌臉上出現過的咒文有些相似,都是一些細小的字。

祭祀台的中央有一把五色椅子,用五種顏色的石頭打磨而成,上麵有著五珠環日的圖案,是天族最典型的標誌。

看這祭祀台上還沒有人站在上麵,清歌感歎,看來他們來的還算及時,祭祀隻是剛剛開始。

隨著一陣悠揚的長號聲,台上徐徐走出來一個女子。

定睛看去,那女子身著一襲大紅的短衫,臉色冰冷,麵無表情的掃了一眼下麵,那些天族百姓立即大呼:“火係護法安好,願我天族永世安康。”

這個女子便是火係的女子璃那,她點了點頭,幽黑的瞳仁裏沒有傲氣,看得出對百姓還是很平和的,隻不過有些冷。

“這天族倒稀奇,火係護法冷冰冰的,那個水係的反而看起來活蹦亂跳,倒了個個。”南宮汐忍不住的給句評語,又趴在石頭後接著看。

璃那出來與百姓打了招呼,就退到了一邊,接著場上便出現了一人,一身金色的長袍繃在壯碩的身上,滿臉是肌肉,生的方正威武。

百姓一呼金護法,便得知這是金係護法卓烈,他也已經投在了暗鬼的那一邊。

緊接著,又是一人走出來。

就在眾人以為是暗鬼終於要出現的時候,走出來的人一身淡紫色的長裙,婀娜嫋嫋,一襲白色的綢包裹在她的身上,僅僅露出臉在外麵,整個人顯得高貴端華,聖潔端莊。

這人,好眼熟。

“果然是齊沉魚。”一掃女子的臉,清歌冷哼了一聲。

除了那雙不知道怎麼會變成紫色的眼睛,其他的,可不是熟悉的不得了的齊沉魚麼。

“他們要幹什麼?”禦天乾側頭輕聲問了一句,那眼睛怎麼看怎麼怪異。

“看什麼,直接衝上去炸飛他們就好了!”自從看到清歌的小黑球,南宮汐就特別上了心。

瞪了他一眼,清歌翻了個白眼,那東西時間緊促,她一個人做的不多,剛才炸那個陶俑已經用的差不多了。

“看看再說。”

能智取就最好,她可不想一路炸過去,若是什麼都能一炸了事,那還要人腦子幹嘛。

隻見齊沉魚出現之後,天族百姓出現了一陣騷動,所有人都看著她的眼眸,眼底有著極大的震動。

紫眸,一直都是聖女的象征。

純淨的紫象征了聖女無盡的力量和高貴的身份,在天族人的心中,聖女的身份就好似漢人的皇帝,甚至比帝王還要高,因為他們是世世代代都是以聖女為信仰。

聖女的話無論是錯的,還是對的,在他們看來,那都是天意,都必須遵從。

掃過他們的神色,齊沉魚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看起來,第一步走的不錯,就憑著這雙眼睛,天族人就以為她是聖女了,還真是好糊弄。

心內不屑,麵上端莊的很,溫和的目光掃過下方眾人,徐徐開口道:“今日在此得見族人,沉魚心中十分激動和開心,在被母親拋棄了十七個年頭,最終我還是回歸了族人的土地。”

到底是曾經的公主,雖然嬌蠻刁橫,可是一身氣質還是有的,故意掩飾那種膚淺急躁之後,整個人有一種高貴的皇家氣質,也更能唬人。

聽她這麼一說,下麵開始了私語,早就知道當年傾雲聖女衝破了結界,跑了出去,還和個漢人男子生下了孩子。

現在看到齊沉魚,樣貌也美麗,又有一雙紫色的眼眸,心裏已經是相信了五分。

但是他們也不是這麼好糊弄的,紫色的眼眸雖然難得,誰知道有沒有人為了什麼故意弄來的,下麵一個看起來年長的人站了出來道:“若沉魚聖女是十七年前被拋棄的聖女,那可否到驗身石上對一下你的生辰年月日。”

驗身石類似於測謊石,它是用來驗證出生日子的,據說是之前的聖女在那一場戰爭裏看到許多孩子還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弄出這個東西,可以測出自己的生辰。

隻要你說出自己的生辰,再將手蓋在上麵,若石頭無動靜,那就是假的,若石頭噴出一股水柱,那必然是真的。

見此,清歌心內冷笑,還以為齊沉魚這樣的人為何會被暗鬼選中,現在她知道了。

齊沉魚的生辰很是碰巧的和她的一樣。

果然,隨著齊沉魚說出自己的生辰,那石頭噴出一股水花,眾目睽睽之下,都看的十分清楚,她沒有動任何的手腳。

聖女出生,所有天族人都可以看得到,騙不了人。

此時生辰對了,下麵的人又是多信了幾分,眼底的懷疑慢慢褪去。

他們不管你娘親是不是做了什麼背叛的事情,隻要你是聖女,那就是一言九鼎,以你為尊。

隻是這一下突然出現,到底還是有些猶疑。

璃那冷眼看著一切,一身火紅的短裙尤其奪目,站在台上看著齊沉魚驗了生辰,皺了皺眉毛,慢慢的走上前,站定在齊沉魚的麵前。

一雙冰冷的瞳仁在她身周掃來掃去,不對,她就是覺得不對。

怎麼看都覺得這個女的不像是聖女。

就算是她的樣子看起來像,生辰也沒錯,眼睛的顏色也是對的,她就是覺得不對勁。

“陰蛇之王隻認聖女,若陰蛇之王認下來,這個聖女就毫無異議,我等護法和百姓對聖女必定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冰冷中帶著點沙啞的聲音,透出一股渾厚的力量從璃那的口中慢慢的吐出,她站在祭祀台的前方,看著下麵站的密密麻麻的天族百姓,說出自己的要求。

“對!”

“讓陰蛇之王出來,它才是聖女的最好認證!”

周圍的百姓一下就沸騰了起來,這些年來,其他護法是要見不見,根本就看不到人影,一直都是璃那和他們在一起,她雖然看起來冷冰冰的,其實麵冷內熱,對百姓極好。

此時她一語出來,立即得到了眾人的支持。

無數的目光直射齊沉魚,滿臉興奮和希翼的等著她去驗證,既然她的眼睛和生辰沒有問題,那麼陰蛇之王的驗證也不會有問題。

驗過之後,聖女的身份明了,天族人再不是迷失的民族,他們以後又有了信仰的方向。

清歌眼眸微微一凝,沒有錯過齊沉魚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和得意,看來她早就有了應對,這陰蛇的驗證是早準備好了的。

嘴唇緊緊一抿,清歌的臉色很不好看,若是讓齊沉魚成為了天族的聖女,接下來腥風血雨就避免不了了。

高站在祭台之上,一臉清貴的齊沉魚緩緩一笑,對著璃那道:“還是火護法考慮的周到,既然我能站在這裏,就能接受一切的考驗,就請人將陰蛇之王請出來吧!”

手臂一揮,周圍的四名下屬立即走到祭祀台後的小屋去,再上來的時候,手裏抬著一個巨大的金色盆子,表情莊重,顏色肅穆。

一看就知道他們手中抬的那東西,必然就是他們口中的陰蛇之王了。

隻是看那盆子的大小和四人手臂的繃緊程度,這陰蛇之王的體積可不是一般的大。

璃那移步上前,站在金色盆子的旁邊,“天族聖女無所不能,與萬物溝通,導生靈生死,以慈愛我族百姓,敬天神榮光,得陰蛇護佑,天下萬物,皆為它生。今日,為證明聖女血脈之正,將陰蛇之王從棲息中喚醒,希上天諒解。”

說罷,她對著金色盆子行了一個彎腰禮,其他的人也紛紛彎下腰來,相當的敬慕。

隨後,才將金色盆子上的蓋子緩緩的揭開。

隻見一條巨大的碧色蟒蛇盤在其中,一圈一圈疊在一起,最粗的地方足有成年男子大腿大小,通體發綠,有著淡淡的光芒散發出來,好似一顆巨大的綠色寶石,幽暗閃光。

它慢慢的抬起碩大的舌頭,兩隻臉盆大小的眼睛裏,金色的豎瞳凝成一線,直起半身,足足有數尺之高。

光是這一個身形,就讓下方的百姓全身抖了抖,但是眼底流露的不是害怕,而是仰慕的神色。

陰蛇之王,無事一直昏睡,據說已經有千百年的壽命,它不老不死,像一個傳說在天族中間傳遞,除了聖女,最為尊敬的就是它。

那碧色蟒蛇仿若剛睡醒一般,一掃下麵的眾人,眼底流露出來的千年霸氣,令人臣服,待眼神漸漸清明,火紅色的信子一吐,對著半空明月嘩的一下張大了闊口。

四顆尖利的長牙泛著碧藍色的光芒,一滴藍毒從上麵留了出來,滴在漢白玉的地上,起了一陣陣毒煙。

“陰蛇之王蘇醒了!”璃那一聲大吼,碧色蟒蛇頓時快速的從金色盤子上遊離了下來,往最近的下屬身上張口就要咬去。

什麼陰蛇之王,就是一條千年大蟒蛇!

清歌心內冷哼,沉睡了百年的蟒蛇醒來,當然餓得慌了。

這個時候誰站身邊誰倒黴。

所有人都驚惶了起來,這時的碧色蟒蛇終於成了一個凶物,眼見它一口將一個下屬慢慢的吞下腹部,被那金色的豎瞳看見忍不住的全身發抖,又覺得興奮,又有著害怕。

齊沉魚看著他們被嚇得麵色驚呆了,此時才緩緩走了出來,在空中吟唱道:“以我族神之名,以聖女之庇佑,陰蛇聽令,不可欺咬我族人民,聽吾之言,歸爾歸處。”

隨著她高昂的吟唱聲,那碧色蟒蛇還真的慢慢的軟下了身子,蛇尾一擺一擺的,好似被蠱惑了一樣,遊到了金色盤子之上。

神跡,簡直就是神跡。

陰蛇之王絕不聽訓,除了聖女,絕無二者。

一直緊緊盯著的天族百姓,此時都被震驚了,看著齊沉魚的眼神完全變了,雙膝一跪,叩首大呼:“參見聖女陛下,聖女陛下與天同歲,與地同周,千古不變,萬古不亙!”

那興奮的聲音,喊得這一方的天地都動了起來,周圍樹葉唰唰作響,好似也是被這聲音震得不停的動作。

璃那眼看著齊沉魚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得意,高昂著下巴掃視著下方的臣民。

那紫色的眼眸裏麵,有的隻有藐視和輕蔑。

她緊緊皺起眉頭,看著那歸位伏睡的陰蛇之王,又覺得無可奈何。

齊沉魚在這看著下方眾人垂首跪地,齊齊高喊,聲如雷震,好似滾滾洪流一般,心中生出一種莫名的激動,做聖女這個身份還真是好,這麼多人俯首拜倒,不問緣由的敬仰,實在是比做公主還要好。

終於聽夠了下麵的呼喊,她這才慢慢的抬起手來,“好了,既然大家都知道了我的血統是真實的,那麼現在,我想宣布一件事情,這件事,是為了我們天族的未來,也是為了我們曾經受過的恥辱。”

她的話語聲極為的理直氣壯,對著所有人冷喝道:“數百年前,中原漢人帶領百萬雄兵,將我們圍困,逼得我們不得不逃在這偏僻的小島上,與世隔絕!他讓我們的先祖血流成河,讓我們再沒有自由,這仇恨,永遠都在我們的心上!如今結界已經解開,我們必須要報了這個仇。”

她在那說著,所有天族人都默默的聽著,並沒有像她想象的那樣,群起憤之,馬上對她應和。

齊沉魚不免有些尷尬,心內咒罵:被人殺了的仇都不想報,難怪天族會被漢人殺掉,這樣的不殺,還殺什麼人,一群的蠢貨。

好在她隻要出來傳達個命令,做聖女倒是好,好吃好睡,有人伺候,有人尊敬。

想到這裏,心情又好了許多。

語調一轉,將目的說了出來:“如今五護法之中,水係護法已經叛變漢人,為使報仇一事進行的更加順利,我再添聖子一職,原土係護法將出任此職,與聖女齊名,統一切天族事務。”

霎那間,跪在地上的天族百姓都沉默了,他們不知道怎麼突然要多一個聖子的職位。

天族一直都隻有聖女和五護法,如今護法轉為聖子,是不是有點不對。

還有這,關於複仇的言論……

禦天乾他們看著這一切,不禁有點愁了,這陰蛇之王怎麼會認齊沉魚,聽齊沉魚的話呢,當時在冰室裏的時候,它們明明是對清歌的血有感應的。

清歌才是真正的聖女。

她的眼睛變紫的時候,比起齊沉魚可漂亮太多了。

要是將所有權利都交給暗鬼,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不知道,但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看著他們的疑惑,清歌冷哼道:“用那迷香,真是低級!”

方才齊沉魚招手的時候,手心裏緩緩散發出一種味道,吹到清歌這裏的來的時候,已經是極弱了,可是對於這些什麼藥,她是極為敏感的,即便是一點點,也能分辨的出。

這陰蛇之王早就被他們訓練過了,一看到手勢,聞到迷香,吃飽了就爬回去睡。

哼!

既然要玩,那就陪你玩!

身形在樹葉裏急速的竄動,清歌將最後一個小黑球扣在手掌中,用一把飛刀卡住,唰的站直了身子,對著下方一片人影高聲道:“什麼聖女,她就是個假冒貨!”

一語出,下麵人都驚訝的反過頭來。

半月星辰之下,獵獵火光之間,一名黑衣少女風姿颯爽,長發隨風而舞,站在巨石之上,背著光線看不出她的五官細致,隻可感受到渾身張揚著狂烈的傲氣,竟然讓人生出隱約的臣服之心。

那聲音清涼明朗,如同淬過雪水一般,冰淨中透著純澈,說不出的好聽。

他們滿心驚訝,除了聖女,從未對誰有過如此的感覺,可眼下這少女究竟之誰。

幾個起縱之間,那少女已經到了祭台之上,身後站著三個樣貌各異,卻都是十裏難挑一個的好樣貌,縱使是多出俊男美女的天族,也暗自動容,讚的台上三男一女都是絕色。

“來者何人,竟然來打擾天族祭祀!”

璃那,卓烈兩人站了上來,擋在了齊沉魚的身前。

即便璃那有多不喜歡齊沉魚,剛才的測驗都證明了她是真正的聖女,既然是聖女,那便容不得其他欺負。

“我才是真正的天族聖女!”

雙眉一挑,清歌淡看齊沉魚,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容。

她站在祭祀台的中央,臉色帶著微微的粉紅,眼底泛著激動的光芒,呆呆的看著禦天乾。

沒想到這麼久以後,她還可以看到他。

看到他冷佞的眉峰,幽藍的眼,薄厲的唇。

這麼久沒見,齊沉魚見到禦天乾,竟然還是忍不住這麼個表現。

這個女人真是搞笑,先看上她的男人,打盡主意來搶,沒有搶走,如今又來搶她的身份,還真是不要臉。

搶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有意思嗎?

“你是聖女?”哈哈,齊沉魚捂著嘴大笑了起來,“你的眼睛可是黑色的呢!”

這一瞬間,她突然覺得清歌實在是太蠢了。

難道她不知道天族聖女的標誌就是一對紫色的眼眸嗎?就憑她現在就這樣的眼睛,哪個天族人會承認呢!

清歌也懶得再說,她的眼眸同異能一起被封印,光靠嘴皮子能說出什麼證明來,那才奇怪。

冷哼一聲,手指輕輕一動,隻聽兩聲咚咚的輕響,一個小黑球在無聲之間掉到了金色的盆子之中。

那本來入眠的碧色蟒蛇也被這兩聲驚醒,直起了身子。

看著那黑色的小圓球,齊沉魚直覺不好,就要伸手取了出來,無奈蟒蛇速度更快,一口就將小黑球吞了下去。

再怎麼說,她也不敢去扳開蟒蛇的口去摳,隻能暗罵,死畜生,剛才才吃了一個人,竟然看到個黑丸子都要去咬。

她不知道的是,這丸子清歌還特意抓了隻路過的田鼠,在它身上抹了幾下。

蛇喜歡吃老鼠,那是天性,改不了的。

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璃那和卓烈兩人還沒來及看清楚,清歌到底丟了什麼東西。

背後就傳來一聲悶悶的砰聲。

回過頭一看,金色盆子上麵哪裏還有威武的陰蛇之王,有的隻是一堆紅色,綠色的碎肉掉在上麵,散發出濃稠的腥味。

那條碧色的蟒蛇在所有人的眼前,被炸成了一團碎肉,飛濺得祭祀台上每一個角落都是。

所有的天族人都憤怒了,這個女子,枉他們剛才那一瞬間還對她有著好感,她自稱是聖女也就罷了,還敢殺了陰蛇之王。

真是罪大惡極!

陰蛇是他們的聖物怎麼可以這樣做!

熊熊憤怒的火焰從在場的每一個人眼中射了出來,直直的盯著清歌。

若是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清歌已經死了上萬次了!

齊沉魚嘴角斜勾,笑容裏帶著得意和嘲弄,現在天族人都恨死清歌了,等下看她怎麼從這裏衝出去。

卓烈和璃那兩人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一團火光迎麵過來,烈焰燒起,將清歌的頭發都吹的往後卷起,她蹬地而起,立即轉身而開。

“你這人究竟是誰,竟然敢闖我天族領地,擾我天族祭祀,殺我天族陰蛇之王,絕不可饒恕!”璃那手心一動,又是一團火紅的烈焰燃在她的手心。

那大紅的火苗將她的臉照的明豔非常,真不愧火護法兩字,說動手就動手了。

清歌緩身一避,不與她正麵交鋒。

眼眸不斷的瞟著身後的樹林,像是在等著什麼東西。

禦天乾他們也被人包圍了起來,一下子他們的局麵變得比開始還要難。

南宮汐嘟喃道:“唉,有小黑球就早丟過去炸了一了百了,怎麼光炸那蛇呢,現在引起群憤了,呀呀……”

禦天乾和千夜離兩人也在連連奮戰,眼神在半空中交彙一下,同時閃過一道亮光。

隨著這包圍的人數越來越多,樹林裏也傳來了不平常的嘶嘶叫聲,有什麼東西拖著身軀從草地上,落葉上往著這邊而來。

隻是這嘶嘶聲被掩蓋在一群人的打鬥聲之下,一時沒有人聽見。

終於有人覺得腳下有什麼東西冰冰涼涼的順著褲腳上來的時候,才低頭垂眼,接著微弱的火光看去,一條手指大小的碧綠細蛇正繞在他的腿上,尖細的牙齒對著他的小腿張開,一口咬了下去。

“啊……”的尖叫聲傳開了過來,所有人都感覺到腳下有冰涼的東西在湧動。

“陰蛇……是陰蛇啊……”

一聲聲的呼喊,眾人開始往兩邊避開了去,這麼多的陰蛇突然出現這裏,他們嚇得無法思考,隻能趕緊往兩邊跑。

那些陰蛇也十分奇怪,隻要避開了的人,它們就不去咬,綠茫茫的一片好似一片碧色的海洋,紛紛遊過廣場,朝著祭祀台上去。

卓烈一看這樣的古怪情形,四方的臉上發白,古裏古怪的往齊沉魚望了一眼。

接受到他的眼神,齊沉魚轉身就要往身後跑去,這麼多蛇,真是太可怕了。

“聖女往哪裏去?”

到了現在,南宮汐也知道清歌的用意了,一下斜掠到齊沉魚的身前,對著她笑眯眯道,那臉上笑的是無比的燦爛。

他這麼一喊,百姓的注意力又到了齊沉魚的身上。

是啊,聖女還在這裏呢。

他們怕什麼,聖女可以控製陰蛇的,陰蛇和聖女是一體的。

那些百姓立即轉頭過來,對著她大喊道:“聖女陛下,請你趕走這些陰蛇。”

陰蛇如潮,望著祭祀台上爬了上來。

高砌的祭祀台四周都打磨的光滑可鑒,那些陰蛇爬不上來,一下全部湧在了祭祀台的周圍,好似一個巨大的碧玉手鐲,將整個祭祀台包圍在了中間,遠遠看去,倒有幾分好看。

台上的打鬥已經停了下來,望見這麼多陰蛇,他們也沒有心再跟清歌他們糾纏。

要知道,陰蛇毒性極強,如果被咬了之後沒有解藥,一個時辰就會毒發身亡。

而且它們極其團結,一條死後,其他的會紛紛不顧一切的要為那死去的同伴報仇。

剛才他們隻想著陰蛇之王被殺了,現在才記起來這一點,不禁全身發抖。

還好,還好,他們的聖女還在。

一個婦人衝了上來,手中拉著被咬傷的男子一把跪在下麵,哭喊道:“聖女陛下,救救我相公吧,他剛才被陰蛇咬了……”

男子的臉色發青,嘴唇發紫,一看就是中毒了。

齊沉魚看著那中毒的樣子,眉宇間嫌惡的皺了起來,又為難的看著卓烈,這怎麼救,她根本就不會治病啊。

璃那收了手中火焰,一眼就望見齊沉魚和卓烈之間的眉來眼去。

看齊沉魚的臉色,似乎對這個要求很為難?

也許是她不知道吧。

璃那淡淡的走了過來,“聖女陛下,您生長在天族以外的環境,可能不知,若是被陰蛇咬了,隻需一滴聖女的血液,便能解開毒液。”

聞言,齊沉魚臉色猛然一變,一臉急切問道:“沒有別的辦法可解了嗎?”

“沒有,僅此一個辦法。”璃那說完,眼底劃過一道狐疑的光芒。

剛才聖女的表現實在是太奇怪了,有什麼比一滴血更方便的解毒方法了呢,隻許割開手指就可以了,為何她的表情是那樣驚慌失措。

她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清歌,反觀她,倒是一臉鎮定,抱胸而立,那樣子,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神態。

這可是太奇怪了。

聽言,齊沉魚心內焦急如焚,若是有其他方法她或許還可以試試,卻偏偏是滴血,她本來就是個冒牌的。

眼睛可以用蠱毒改變顏色,蠢蛇也可以用迷香訓練,可是這血液,她是不可能換了的。

這可怎麼辦!

下麵的婦人見她不回話,急的大哭了起來,“聖女陛下,你最仁慈寬厚,求您了,就是一滴血而已,求您了,救救我相公吧!”

她的哭聲讓周圍的人都動容了起來。

一滴血而已,為什麼聖女陛下這麼不舍得呢,一滴血就可以救一個人呢。

當即就有人大喊,“聖女陛下,您對百姓是最寬厚仁慈的,為何不給一滴血呢,你看她相公都要病死了啊!”

這個人喊得聲音很大,比平常人都要大,一下就傳遍了整個廣場,就算在外圍的人也能聽的清清楚楚。

清歌笑了笑,看來這個人的異能就是音波了,可以擴聲。

這也好,她倒要看看齊沉魚現在怎麼收場。

說自己是聖女,好啊,就讓這陰蛇來看看你究竟是不是聖女。

當初被陰蛇咬了之後蓮華公子塞的藥,她就覺得有點奇怪,在口中彌漫的藥味裏,都是一些很普通的藥材,怎麼能治那蛇毒呢。

現在聽璃那這麼一說,她更明白了。

起初她的意思是要炸了著陰蛇之王來吸引大量陰蛇來襲,現在看來一個蛇毒就讓齊沉魚夠嗆了!

沒想到到了這裏還能看戲,那她就先好好看戲。

台下人聲一片,哭泣參雜,熱鬧的好似菜市場一般,那些陰蛇還是盤踞在祭祀台下,頭對頭,尾對尾,好像在商議什麼。

祭祀台後的小廟有人影一閃,卓烈站在後方,悄悄的往後退過去,手臂一撈,眉間帶上了喜色,立即走到一臉焦急的齊沉魚身旁,狀似無意的拍了一下她的衣帶,振聲道:“聖女陛下,因為您在這裏呼喚,陰蛇才會全部環繞在祭祀台的周圍,不去禍害百姓,您不便下去,那邊將您的血滴在一顆藥丸上,給他服下就好。”

摸到手中的藥丸,齊沉魚眉目舒展開來,心領神會,高貴的點點頭道:“是這個意思,我不可移動,以免那些陰蛇傷害到你們。”

她掏出一把小刀,將手指割破,滴下一滴血在剛才卓烈遞過來的藥丸上,再裝到一個瓶子裏,擲給了那婦人。

婦人一把接過,趕緊給丈夫吃了下去,果然,那藥丸一吞下去,雖然麵色發青,本來被毒得全身發抖的男子不抖了,也不喊疼了,站起來,然後跪下來,一字一句的對著祭祀台拜道:“感謝聖女陛下,聖女陛下與天同歲,與地同周,千古不變,萬古不亙!”

一下又一下,態度虔誠得不得了。

婦人雖奇怪,看見相公這樣虔誠,也跪下來謝恩。

方才那尷尬的局麵一下就解開了來。

望著那一吃下藥丸就隻曉得跪拜的男子,清歌沒有錯過他的臉色,青的可怕,哪有解藥吃下去不痛不抖了,臉色還一點都沒變的。

這呆呆愣愣的樣子,絕對不是吃了解藥。

“現在,就讓我們把這冒犯聖女的人殺了吧!”卓烈趁著此時開始煽動百姓,就在這個時候,那些環繞在祭祀台周圍爬不上去的蛇開始動了。

它們全部遊往一處,十條,百條,千條,全部疊加在了一起,大大小小,往一個地方湧去。

那疊加的高度終於邁過了祭祀台,一條又一條的陰蛇開始在祭祀台上扭動著遊來。

它們先朝著那金盆所在地方繞了一圈,緊接著,全部對著祭祀台上的咬去。

成千上百條的蛇上來,將漢白玉的祭祀台披上了一條碧色的衣裳。

齊沉魚被那軟軟的,有著鱗片披著的身體嚇得連連尖叫,“啊……”

“這些是什麼蛇啊,怎麼這麼多……”

“啊……卓烈,你快點把這個弄走……”

“醜死人了,快點弄走它,快點……”

一聲又一聲的尖叫,一句又一句的咒罵,齊沉魚隻顧著避開那些衝來的陰蛇,躲在下屬後麵指揮。

沒有意識到所有天族人的目光全部停在了她的身上。

那樣的詭異。

那樣的安靜。

那樣的不可思議。

陰蛇,剛才還被她控製了最凶猛的陰蛇之王,為何對這樣小的陰蛇沒有能力控製?

璃那更是一臉冷意,全身冰寒的吼道:“你的血,可以命令陰蛇!聖女陛下!”

不再用尊稱‘您’了,語氣中都是厭惡,最後“聖女陛下”四個字簡直是咬牙切齒的喊了出來!

可惜手忙腳亂之中,齊沉魚根本就沒有注意這些,她隻知道,要讓這些蛇咬了她就完蛋了!

她舉起自己的手指,她的血有用嗎?

就在這樣的環境之中,那些紛亂的陰蛇突然一下齊齊如潮水一般的往後麵退開了去。

“啊,看,真的有用,我把手舉起來就有用了!”齊沉魚高興的大喊了出來,將手指舉的高高的,抬頭望著下方的百姓。

她要證明,她就是真正的聖女。

就在她這樣開心的時候,發現所有人的目光根本就沒有停在她的身上,而是望著另外一邊,那眼底的神色……

她慢慢的轉頭看了過去。

隻見那目光的一方,站著一個人,手臂上的衣服卷了起來,上麵有一條血痕,正在慢慢的滴出鮮血,每一滴鮮血落在地上,陰蛇就往後麵褪去一丈。

那樣的默契,那樣的合襯。

那樣的聽從指揮。

就好似,那個人,才是真正的聖女。

所有的人都站在原處,驚呆了,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不能言語。

幾千幾萬條陰蛇,就這樣聽從指揮的呆在那裏,沒有一條亂動,沒有一條亂咬,靜靜的,乍看之下,就好像藤蔓一樣的安靜。

“齊沉魚,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呢?”冰冷的嗓音從半空而來,清歌對著她諷笑,勾起的嘴唇裏麵全是漫不經意的輕視。

一雙眼眸又算得了什麼。

一點迷藥又證明得了什麼。

生辰也算不得什麼。

一切都沒有在眼前這剛才騷亂,現在服服帖帖的陰蛇來的有說服力。

站在台上的璃那全身顫抖,看著清歌的容顏,這眉眼間方才就顯得有三分的熟悉,此時看來是那樣的一樣,她馬上單腿一跪,對著清歌喊道:“聖女陛下與天同歲,與地同周,千古不變,萬古不亙!”

比起剛才那不情不願的承認,此時她的聲音裏充滿了臣服。

一時間廣場上的人群都呆愣住了,他們一下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看著齊沉魚氣亂的樣子,想起她方才對陰蛇的咒罵,對陰蛇的害怕,再看看清歌對於陰蛇的一手掌控和火護法誠心跪伏的姿態。

都弄不懂這到底是個什麼情形了。

那婦人完全不懂,隻看著身邊站得筆直的相公,若不是聖女的血,相公怎麼可能會能站在這裏,雖然臉色有點青,也是站著沒有倒下去啊。

她立即走上前來,對著清歌喊道:“你說你是聖女,那你的眼睛為什麼是黑色的!剛才大家可是都看見了,是聖女的血才救了我的相公的!”

如此一來,本就單純的天族人更是不知道怎麼判斷了。

隻見台上紅衣美一男緩緩的一笑,從空中躍了上來,站到了婦人的麵前,一身精飾正裝,容色絕佳,但見他雙唇拉出一抹弧線,抬起手來,袖中露出一隻修長如玉的手,正執著一把鎏金折扇,翩然動人,讓她不由的臉紅呆愣。

就在這一瞬間,他手指一動,如電閃一般的在她丈夫的背心三寸一敲,隻聽兩聲咳嗽,男子往前一傾,從口中吐出一顆藥丸。

藥丸已經溶解了一小半,裏麵露出一條黑色的軟蟲,正拚命的掙脫,想要逃出。

婦人嚇的一愣,地上吐出的藥丸烏黑中帶著血紅,正是開始齊沉魚給的那顆。

緊接著,她身邊的丈夫就倒了下去,她慌忙接著,問道:“那藥丸到底是怎麼回事?”

身為天族眾人,一眼便知,黑色軟蟲不正是木係的蠱蟲麼。

聖女給一滴血就夠了,為何還要給個蠱蟲呢。

清歌跳了下來,將手臂的血液滴入男子的口中,隨著血液流入喉嚨,男子臉上的青色之氣全都慢慢的褪了上去,方才已經不清醒的人,這時才睜開了眼睛。

看著抱著自己哭泣的婦人開口道:“剛才也不知道吃了什麼,整個人都不受控製,好奇怪。”

聞言婦人一愣,撫著相公的手,抬起滿是淚水的臉望著台上。

眼見藥丸的事敗露,齊沉魚也神色鬱怔,不知道如何開口,她看向周圍,大喊:“卓烈,卓烈……”

卓烈轉頭一看齊沉魚,滿臉都是鬱色,這個蠢女人,除了在床一上的時候風騷一點,真的是一無是處,這個時候還要拉他下水做什麼!

他轉身怒瞪了齊沉魚一眼,轉過身來,趁著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大吼一聲:“哪裏來的小丫頭,竟然還汙蔑我聖女的血脈!”

聲落刀起,金光起落。

就在所有人都驚了一跳之時,那卓烈在半空之中的身形忽然一滯,直直的掉了下來。

但見他低喝一聲,抱著的手臂上有一條碧色的陰蛇,正咬在他的手上。

辱罵聖女,陰蛇出動。

這是神給與的懲罰!

眼見那青色的毒氣從手臂蜿蜒直上,卓烈看了一眼清歌,繼而轉身對著外麵跑去。

這樣的情形,齊沉魚一下急的臉色都變了,方才的沉穩和鎮定都散了不見,卓烈被陰蛇咬了逃走,她更沒有了庇護。

下方上萬雙目光中帶著的厭惡讓她幾乎承受不了。

盯著清歌的手臂,她全身氣怒的顫抖起來,這些日子她在這裏忍氣吞聲,為了冒充聖女吃下各種惡心的蠱蟲,承受各種巨大的痛苦,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天,又被清歌破壞。

這個人,天生就是出來和她做對的。

此時,她在氣怒,再怎樣,也沒有半點辦法了,隻恨恨的盯著清歌,給她添點惡心:“都說聖女是紫眸,你這一雙黑眼珠,也敢出來冒充!”

單腿跪地的璃那站了起來,橫眸斜睨著齊沉魚,方才她就覺得看她不順眼,總算是老天有眼,證明了這個女人不是真正的聖女,她向前幾步,站在齊沉魚的麵前。

她的身形本來就高,比齊沉魚要高上半個頭,五官深邃,站在人麵前,生出一股巨大的壓力。

“傾雲聖女與漢人生下孩子,眼眸不是紫色,有何奇怪的,倒是你,除了一雙眼睛之外,你還有什麼東西能證明你的血統!天族的女子不會像你這樣,看向子民的眼底都是輕蔑!”

下方的百姓見此,這才想起了她所說的。

是啊,這一屆聖女的血統是不夠純淨的,筋脈無法承受靈力,怎麼可能是紫眸。

他們都被慣性思維給困住了,一想到曆代都是紫眸,就以為這一代的也隻能是紫眸聖女。

天族人雖然單純,但並不愚蠢。

清歌淡淡一笑,並不出言,上前兩步,將手放在石上一測,她的出生生辰日也是正確的。

蕭瑟晚風,映著大海無波,碩大的廣場上十分的安靜。

“齊沉魚,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禦天乾一臉的嫌惡看著那對麵的齊沉魚,隻覺滿眼不順。

自知大勢已去,她也挪不動腳步,望著禦天乾投來的眼神,心底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隻聽齊齊一聲跪下噗通之聲,下方的百姓全部跪了下來,五體投地,虔誠叩拜。

“聖女歸來,我族幸也!”

一浪接一浪,一波接一波,喊聲綿延不斷,如同潮水一般,在廣場上傳蕩了開來。

短短不過半個時辰都未到,祭祀台上的形勢出現了大扭轉,方才還受盡尊敬的人,此時變成了最為唾棄的對象,人人都恨不得誅殺了她以泄剛才被欺騙之痛。

清歌慢慢的放下袖子,看著跪拜在下的天族百姓,嘴角微微的一勾,這個民族是一個很純粹的民族,單純的信仰,真誠的尊重。

她緩緩的一抬手,“你們起來吧!”

百姓立即謝恩,恭敬的站了起來,望向這名剛剛被確認了身份的聖女。

“沐清歌,我要殺了你這個賤人!”齊沉魚再也忍不下怒火,縱身撲了過來。

璃那抬起手來,一個火球丟了過去,火舌舔舐上她輕薄的衣料,立即燃了大火,貼在身上。

“啊……快救我啊!快救我……”肌膚被熱火炙烤,齊沉魚再顧不得什麼恨意,做出什麼姿態,一下翻滾在地上,不斷的滾過來滾過去,想要將火焰熄滅。

可惜那火不知道為何,一直越來越大,半點熄滅的趨勢都沒有,漸漸的,嘶叫聲慢慢的小了下去,人影也不再滾動。

火勢才慢慢的小了下去,顯露出齊沉魚的屍體。

奇怪的是,她的身上並沒有被火燒焦的痕跡,以及發臭的氣味,看起來更像是驚悚死去的樣子。

而廣場沒有一個人有異樣,他們都冷靜淡漠的看著她的死去。

這是天族人的懲罰,用天火燒死敢褻瀆聖女之人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當然,對於清歌來說,齊沉魚的死,她純粹覺得是活該。

不自量力這一點,她從來沒有改變過。

收拾完她,本次的祭祀也完畢了,百姓漸漸散去。

最後場上隻剩祭祀台上的人,璃那這對著清歌道:“聖女本次回來,是為何事?”她對剛才的形勢看的很明白,清歌不是因為這個身份才現身的,她是有著別的目的。

“你不必稱我為聖女,這次出來,隻不過不想你們受她的蒙蔽。”更不想她的敵人增加一些擁有奇特力量的人。

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璃那輕輕的一笑,豔麗的麵容生出活潑的顏色,“你是來找暗鬼的吧。”

對於島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她清楚不過,暗鬼來拉攏她參加複仇計劃,她隻說如果聖女開口,一切便好辦。

暗鬼也拿她沒有辦法,這些年,島上僅餘她和卓烈兩名護法,卓烈心思太大,根本就不在乎百姓,一心拉攏人做屬下,隻有她和百姓的關係最好。

若是冒然的殺掉她,會引起百姓的懷疑。

因為如此,所有沒有人動她。

淡淡的點頭,火光照耀著清歌的容顏,橘黃若霞,暖色中帶著清寒。

她不需要說太多,眼前的女子是個聰明人,和暗鬼他們絕對不一樣。

“和你說實話吧。”歎了一口氣,璃那好似放鬆了下來,“這百年都困在島上,族人不是不煩的,這裏什麼都不方便,結界也不出去,可以說大部分的人都想過平常人的生活,其實這個異能對於我們這些沒有野心的人來說,起不到太大的重用,還不如普通的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