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感到的是劇烈的頭痛,就仿佛有把刀紮進了腦海裏,還在不停的用力攪動,攪得整個大腦一片漿糊般的疼痛。
然後因為這種疼痛,身體也抑製不住的痙攣了起來,顫抖的像是狂風中的一片樹葉,隻有僅存的一點根須還依附在樹木之上,就如同此刻殘存的唯一一點理智。
身體因為無意識的痙攣磕碰著周圍的物體,砰砰作響。
嘴裏禁不住發出了因為強烈的痛苦而顯得十分虛弱的呻吟。
就在這種痛苦漸漸到達了極致,將要帶走最後的一絲理智時,所有疼痛又一下全部停止了,仿佛突然消失了一般。
與此同時一雙眼睛緩慢的睜了開來。
映入眼簾的是黯淡的燭火,晃動的光影,隱隱約約的黑色穹頂。縈繞鼻尖的是某種奇異的香味和鐵鏽一般的血腥味。身下是冰涼堅硬的打磨光滑的石頭的觸感。
“這他媽是什麼地方?”
李睿心裏首先泛起這種疑惑,夾雜著幾分惱怒和驚慌。
因為腦袋仍在時不時劇烈的抽痛,李睿左手用力按住額角,整個臉龐因為痛苦緊皺在一起,右手撐地,身體緩慢的坐了起來。
“這種疼痛是怎麼回事?”
他環顧四周,發現自己似乎是在一個密閉的房間裏,這房間很有古典風格,長條石塊壘砌起來的牆壁,牆壁上有緊閉著的窄小的方窗,窗戶兩邊伸出鐵黑色的燭台,此時並沒有蠟燭在上麵燃燒。正對著窗戶是一扇原木色的拱形門,門上裝飾著金屬隔欄,此時也緊緊的關閉著。門旁是一個略顯破舊的櫥櫃,上麵雕刻著一些花紋,櫃門半開半掩,裏麵隱約放著一些衣物。
而李睿側對著門口,正渾身赤裸的躺在地上,周圍圍了一圈燃燒中的蠟燭,沿著蠟燭畫著奇奇怪怪的紅色線條,在飄搖的燭火中顯得分外邪異。他的正前方擺放著一個黑色的金屬大釜,大釜周圍散落著一些暗沉的石塊,釜中似乎是一些燃燒殆盡的植物,幾許煙氣仍在繚繞,奇異的氣味從中飄來。
一個穿著古怪長袍,須發全白,臉上皺紋密布的老人此刻就倒在金屬大釜的後麵,眼睛圓睜著,臉上凝固著實質般的恐懼,一動不動,仿佛已死去多時。
“嘶~”
李睿吃了一驚,同時腦袋裏的疼痛更加厲害了。這既是因為倒在自己麵前仿佛已經死去的老人,也是因為當前詭異的環境和氛圍。
“這到底是哪裏,我好好的睡著覺,怎麼會突然到了這麼奇怪的地方?做夢嗎?”
李睿略顯焦躁的想著,腦海中又是一陣抽痛,讓他不禁輕輕呻吟。
“狗屎,這也不像做夢,腦袋這麼痛。我他媽明天還要上班呢!”
他掙紮著爬起來,想觀察一下周邊的情況,才發現身體像大病了一場般的虛弱無力,而身上和地上摸起來都濕漉漉的,周圍已經完全被他身上流下來的汗液浸透了。
他陡然感到了一陣冷意。
“這…我到底經曆了什麼。不行,得趕緊找衣服穿上,要不然以當前這個情況,接下來絕對會生病。”
李睿勉強站了起來,腦海裏又是一陣陣的眩暈和抽痛,他隻得原地默數了五秒,等疼痛和眩暈過去,再繼續下一步行動。
他先艱難的走到了櫥櫃旁邊,翻找一陣,發現裏麵確實放著一些衣物。
由不知名織物織成的襯衣長褲,黑色的皮質長袍和深棕色皮靴,似乎剛好是一整套衣物。
他先拿起襯衣擦幹淨了自己周身的汗漬,接著才將各種衣服分別套在了身上,最後用力的裹緊黑色長袍,意外的發現方方麵麵都十分合身,仿佛這些衣服就是為自己準備的。
李睿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
接著他沒有耽擱的走到了那個老人身邊,探了探老人的鼻息,摸了摸心跳,發現果然已經沒有氣息了。但老人的皮膚還是鬆弛柔軟的,甚至可以說猶有餘溫,以李睿不多的經驗來看,應該死去的時間還不長。
他稍微檢查了一陣,發現老人左手手掌上纏繞著幾圈灰色布帶,布帶下有隱隱的血跡,似乎是一道傷口,但血跡未完全滲透出來。右手緊緊攥著一根銀色的圓形吊墜,硬幣大小,上麵銘刻有一段奇異的文字和左右交叉的刻痕。除此之外並沒有找到致命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