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想到尊嚴盡失的過往,再想到自己的浴火重生,紫凝嘲諷地冷笑,“一個一個都自以為是,替別人安排命運,憑什麼!”

寒雲赫不知她的過往,那當然也不明白她在恨什麼,他隻想確定一件事,“紫凝,你現在相信我了嗎?父親這些年一直相信你母親,身體日漸消瘦,已經是……活一日算一日,加上被二叔折磨,恐怕……我是想你能不能跟我回去,見父親一麵?”

這麼多年了,父親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這個女兒,隻是為了讓她能夠有更好的生活,他才強忍著思女之痛,不敢去見她而已。

可是後來,他也輾轉打聽到,紫凝成了相府嫡女,而大月國要與西池國聯姻,她要嫁到西池國來,不由他不驚喜莫名,終於有機會跟女兒相見,了他此生夙願。

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跟寒雲赫的對話會被寒溟玄聽到,他為了利用鳳凰神的力量,竟然奪位害兄,還與鐵王勾結,不過幸虧他還不知道紫凝是鳳凰神的女兒,否則早已聯合鐵王對紫凝下手了。

不過,寒溟天還是放心不下,這才讓護法鐵崢嶸聯合教中對他忠心耿耿的一些教眾,合力將寒雲赫救出去,為的就是讓他去大月國接應紫凝,提醒她要小心。後來的事,就都清楚,不必再贅述。

君夜離眉頭微皺,他還有很多跟紫凝有關的事沒有想起來,而且要不要去見寒溟天,他不能替紫凝做主,也不急著開口。

寒雲赫緊張地看著紫凝,唯恐她搖個頭,說個“不”字,那父親終究要帶著天大的遺憾世。可如果她真的不願意,他又該怎麼辦?

“我還是無法相信你!”紫凝冷冷起身,走到窗邊,看向外麵的天空,眼神幽遠,“我要自己弄清楚,在沒有結論之前,我不會去見任何人。”

“紫凝——”

“你要走要留,隨你!”紫凝打斷他的話,語聲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哪裏像是妹妹應該對哥哥該有的態度,“我不想做的事,沒人勉強得了我,你可以出去了。”

寒雲赫嘴唇動了動,才要再勸,君夜離卻給了他一個別再多說的眼神,他也約略明白紫凝的倔強,擔心事情會變的更糟,隻好強忍著沒有再多說,歎息著退了出去。

君夜離沉默了一會,才道,“我無法判定寒雲赫所說是真是假,有些事也還沒有記起來,但是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犯險,你要回地獄門,我跟你一起。”

紫凝閉了閉眼睛,心中有暖流湧過,幾乎就要忍不住,撲進他懷裏!夜離,雖說你還沒有完全記起我們的過往,卻已經對我不離不棄,我們果然注定要在一起的,是不是?

可是……我不得不相信,寒雲赫所說都是真的,那我就必須麵對一個曾經是大魔的父親,還有一個把自己的心給了父親的母親,而且看起來,我的身世所牽扯的,並不止於此,我如何忍心讓現在的你跟我去犯險?

地獄門已經被寒溟玄所控製,內情如何,她根本就一無所知,若你貿然跟我一起去,一旦有什麼事,父皇怎麼辦?西池國怎麼辦?

“我說過還沒有相信這些事,夜離,你不用擔心!”紫凝回身,神情很平靜,“我要仔細想清楚,還要查清楚一些事,至於去不去地獄門,以後再說。”

看出她心情不好,君夜離也不再多說,體貼地道,“我明白,換作是誰,知道這些事也會一時無法接受,我不煩你,你一個人靜一靜吧,別擔心,一切有我。”

紫凝淡然一笑,點了點頭。

君夜離忽然有種衝動,想要抱抱她,親親她。可是想到自己之前還把人給忘了,現在好不容易想起來一點,紫凝對她也沒先前那麼冰冷、淡漠,還是先不要動手動腳,把人惹毛了才好。

吱呀打開門,君夜離走了出去,紫凝緩緩坐倒在凳子上,以手支額,腦中一團亂。

父親,母親……

嗬嗬。她忽地冷笑,她該諒解他們的苦衷和這麼多年陰陽永隔的痛苦,還是該恨他們生了自己,卻不養不教,害得她悲慘死去,靈魂易主?

衣袖滑落,露出手腕上的血玉鐲,她眼神一寒,拉開門出去,對要跟上來的夕月冷聲道,“我不會走遠,別跟著我。”

夕月的腳步硬生生頓住,方才寒雲赫出來,臉色很不好,她就知道小姐現在的心情必定很差,如今一見,果不其然。雖然不放心,不過小姐既然說不會走遠,那就出不了魅王府,如果有什麼動靜,他們都能聽到,應該不會有錯。

來到後花園,紫凝手臂一震,內力運處,血玉鐲瞬間光芒大漲,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

不出意外的,片刻之後,縹緲公子現身,臉容仍如古玉般通透,眼神純淨而悲涼,似乎永遠都有愁不完的事一樣。

紫凝冷笑一聲,“不出我所料,你果然非凡人,說,你到底是誰?”能夠隨時感應到血玉鐲的變化,而且不管身在何處,隨時都能現身,這種力量,豈是人類所能做到。

縹緲公子並不意外她此時的怒氣,輕輕歎息一聲,“你既已知道自己的身世,就該明白我與你娘親之間的淵源,為何還要對我有如此深的敵意。”

“少給我說教!”紫凝厲喝一聲,上前一步,扯住他的衣領,“說,你到底是誰?鳳心逸是你什麼人,快點說清楚!”

縹緲公子微低頭,看著她煞白的臉,搖了搖頭,輕輕拿開她的手,“一切皆是定數,該你知道時,我也不會瞞你,我跟你娘親一樣,也是鳳凰神一脈,我本名‘魅雨’,跟你娘親,原本應該成為夫妻。”

因為早已對縹緲公子的身份產生懷疑,加上先一步知道了鳳心逸的事,所以再知悉縹緲公子的真實身份,紫凝已經毫不感到吃驚,冷冷道,“應該?”意思就是,他們並沒有成為夫妻,所以才有了後來的事?

“是!”縹緲公子眉宇之間有明顯的痛苦之色,“心逸與我雖是命定的夫妻,但她命中有一情劫,若是度不過,數千年修行就會毀於一旦,我不忍她受苦,才耗去大半的靈力,助她靈魂投胎轉世,希望借人間正氣,助她化去此劫,我們也好相守一生。”

於是,鳳心逸轉生在哥舒家,成了哥舒心逸,而縹緲公子也在她長大成人之後,適時出現,而那時的哥舒心逸,天脈被封,心智未開,相貌也是極其普通,機緣未到,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可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原本被封印的魔王重現,為禍人間,為免去世間子民的疾苦,做為守護這片大陸的神靈,同時捅有無上的靈力的鳳凰神,鳳心逸刹那鳳魂歸位,恢複真身,從天而降,降伏魔王,令人間重歸平靜。

“結果鳳心逸卻與寒溟天互生情愫,拋棄了你,到底還是沒能度過這一情劫,真是天大的諷刺。”紫凝是真的很想笑,兜兜轉轉這麼多年,到頭來還是沒能改變這樣的結局,原來神也有改變不了的事,控製不了的事,這種時候,他們跟人一樣的愚蠢,一樣的脆弱。

“心逸是你娘親,你怎可如此恨她!”縹緲公子又是一聲長歎,“這是一段孽緣,原是不該發生的。不過,你是心逸的女兒,自一出世,就有了她全部的靈力,是鳳凰一脈的神女——”

“我沒你說的那麼神!”紫凝麵露不屑之色,“我沒有什麼靈力,隻有我自己辛苦練來的內力,你少將這些莫須有的東西強加在我身上!”

“你有!”縹緲公子眼神惋惜,似乎在看一個不聽話的小輩一樣,“隻不過時機未到,你的靈力還沒有蘇醒而已。不過,你至少可以相信,我對你真的沒有惡意,請相信我!”

“你一直跟著我,到底想做什麼!”紫凝毫不理會他的懇求,對他仍舊是冰冷而排斥的,“不會隻是想告訴我,我的身世而已,你還有什麼目的?”

“我的目的,其實也是你的使命!”縹緲公子看起來還是沒打算直說,“不過,你不覺得你現在最應該做的,是把你父親救出來嗎?”

“你不恨他?”紫凝忽地轉變態度,似笑非笑,“他奪了你心愛的女人,還生下了我,你還想我去救他,你是神,就真能這樣無私,絲毫不也不怨恨他嗎?”

“命中注定的事,恨不恨的,都無法改變!”縹緲公子苦澀一笑,“何況這些年心逸雖然一直在昏睡,我卻能夠日夜陪在她身邊,這就是莫大的幸福。”

說到這裏,紫凝心中一動,禁不住的臉色大變:蕙妃之前守護住自己的心髒,就為了救醒鳳心逸,她是一直反對的,可現在鳳心逸變成了她的娘親,她難道也要反對嗎?

如果讚成,卻是要用君夜離娘親的性命來換她娘親的性命,這公平嗎?如果一直反對呢,是不是就要眼看著娘親這樣昏睡,直到有一天無聲無息地死去?

天,世事是否真的如此殘酷,總讓她進退兩難,欲罷不能?

“事情總要解決的!”縹緲公子轉身,眼中現出強烈的悲色,“去見見你父親吧,他……一直念著你。”將紫凝留在大月國北堂府,他原本不想告訴寒溟天的,可也知道父親思念女兒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兒,所以才將紫凝的下落告之,以讓他安心。

紫凝咬緊嘴唇,沒有應聲。

君夜離站在紫凝房門不遠處,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窗戶上那道人影,眉頭擰得死緊。

無華站在一旁,不放心地道,“王妃把殿下趕出來了?”那會兒不是跟寒雲赫一起,都在王妃房裏,“密謀”了許久嗎,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是不是殿下又把王妃給氣著了?

“什麼趕出來,本宮是看紫凝心情不好,想讓她也一個人靜一靜,你懂什麼!”君夜離輕蔑地瞄了手下一眼,複又正色道,“記住,這些天若是本宮不在府中,你們要看好王妃,事無巨細,都要等本宮回來才能定奪,聽到沒有?”

“是,殿下!”無華暗喜,看來殿下差不多已經記起來了,也明白王妃對他來說有多重要,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屋裏的紫凝坐一會,又站起來,來回踱步,生平第一次,她知道了什麼叫“坐立不安”。不可否認的,在與縹緲公子見過麵之後,她已經無可選擇地相信了這匪夷所思地一切,也不得不接受,她有一個神仙母親和一個魔王父親,放眼世間,能有如此離奇身世的,還有第二個人嗎?

母親暫且不說,有鳳凰神照顧不說,她本身就是鳳凰神,靈力無邊,沒有了心髒居然還沒死,隻是昏睡,似乎用不得到她,可父親呢?聽寒雲赫的意思,寒溟天已經病入膏肓,活不了多少時候,那她是不是應該回去見父親一麵,了卻父親一份牽掛?

對於這素未謀麵的父親和母親,若說紫凝一點都沒有期盼,那也是不可能的,可……若當真見了,又該說些什麼,如何麵對?

對了,還是母親,她的靈力不是全給了自己嗎,那她醒來後,又該怎麼辦,又是什麼樣的身份?

屋外,夕顏夕月一左一右站著,都是滿眼的擔憂。

隔了一會,夕月忍不住道,“哥哥,要不咱們進去問問小姐,打算怎麼做?”那時他們雖然未在屋裏侍候,但事後見小姐鬱鬱寡歡,再一問寒雲赫,就什麼都明白了,他們兄妹兩個也是大吃一驚,做為局外人,他們都覺得無法接受這樣的身世,更不說小姐了。

“沒用!”夕顏搖頭,“要小姐自己想明白才行,我們別進去煩她。”

“那小姐不是想不明白嗎?”夕月很擔心,伸長脖子裏往房內看,“哥哥,你覺得小姐會不會去地獄門見父親?”

夕顏皺眉,沉默了一會,搖頭,“不好說。多半會去吧,其實小姐雖然沒再提過,但一定很想知道自己的出身來曆,要不是縹緲公子那會兒指點過小姐,小姐也不會來到西池國。”

對了。屋裏的紫凝眼睛一亮:當初她讓縹緲公子替她卜一卦,問到親人時,他所說是“東南山之巔”,看來那個時候他就在暗示她,她的身份非比尋常,這是不是說,她的鳳心逸此時就在千絕山頂?

那麼,她到底是該先去救父親,還是先去見母親?

紫凝房中的燭火一夜未滅,夕顏夕月也在門外守了一夜,待到天亮時,她打開房門,走了出來,表情很平靜,平靜得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小姐,要用早膳嗎?”夕月一邊問,一邊偷眼觀察小姐的反應,見她並沒有眼睛紅腫或者怎樣,才稍稍放心。

“好!”紫凝無所謂地點頭,“夕顏,吃過飯後,把寒雲赫叫來,我有話問他。”

“是,小姐。”

兄妹兩個同時在心裏犯嘀咕:小姐這是決定要去地獄門了嗎?

早膳過後,寒雲赫被叫到了紫凝房間,看他這不安的樣子,估計昨天晚上也沒怎麼睡。“紫凝,你……”

“地獄門現在究竟如何,你說清楚!”紫凝下巴一抬,示意他坐下說,“盡量詳細。”

寒雲赫驚喜莫名,“紫凝,你是不是願意——”

“說正事!”紫凝臉色一沉,“別考驗我的耐性!”

“我知道!”生怕她反悔一樣,寒雲赫趕緊點點頭,“其實經過二十年前那一戰,地獄門的好手已經大都戰死,剩下的教眾後來也有不少離開,現在不過還有五、六百人,分散在地獄門附近一代,父親這些年一直在懺悔,也想著解散地獄門,可留下的大都是一些老弱病殘,若是解散了,他們將無所依靠,就一直耽擱了下來。”

後來寒溟玄無意中知道了鳳凰的事,就妄想利用寒溟天得到鳳心逸的下落,起而反之,當了教主,殺了一些不服的教眾,控製了地獄門。但實際上,有大半教眾是不服他的,隻不過反抗不得而已。

“不得人心,得到位子有什麼用!”紫凝冷聲道,“若聯合門中反對寒溟玄的力量,能將他製住嗎?”

寒雲赫皺眉,遲疑地道,“要放手一搏不難,我是擔心二叔會用父親的性命相威脅,到時我們投鼠忌器,那……”人家還沒說會幫他,他已經自動把紫凝劃分到他這一點,還真不客氣。

“廢話,我當然知道!”紫凝對他卻半點也不客氣,叱責道,“所以在動手之前,要先把寒溟天救出來,手上沒了這張牌,寒溟玄還能有多少厲害。”

寒雲赫無奈道,“紫凝,不可直呼父親名諱,於禮不合。”他知道,妹妹這是不肯原諒父親對她的拋棄和不聞不問,但情非得已,總該被原諒吧?

紫凝不答,吩咐道,“你將地獄門的情形詳細畫出來,緊要地方跟夕顏夕月交代清楚,他們會安排好一切,兩天後我們去地獄門。”

寒雲赫驚喜莫名,“紫凝,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太好了!妹妹終於答應跟他回去見父親一麵,父親此生也不用有什麼遺憾,真是太好了!

“去吧。”

“是,小姐。”

夕顏夕月當即跟著寒雲赫出去,既然決定去地獄門,那當然要好好謀劃一番。現在跟在小姐身邊的,除了他們兄妹,就隻有隨天上公子一起回來的衛瑾衛瑜,和在西池國幫忙打理生意的十幾名好手,其他的都是武功平平之輩,不能帶他們去送死。

不過好在地獄門中也隻幾百人,而且大都不服寒溟玄,應該不難對付。

安排好他們,紫凝即去了藥房,準備好一些必備的解毒、療傷等等的丹藥,以備不時之需。另外,還需再配製一些火炮什麼的武器,必定用得著。

魅王府的下人們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但從陡然緊張起來的氣氛都能感覺到,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發生了。

一個多時辰後,君夜離上早朝歸來,無華立刻進去,嘀嘀咕咕稟報一陣,然後退到了一邊。

君夜離的臉色一點一點變黑,最後都沒法看了,一腳踢開礙事的凳子,去了藥房。

紫凝正專確定火藥的份量,房門被“通”一下推開,她倒是半點沒被驚到,維持著方才的姿勢不變,淡然道,“無華都告訴你了?”當她是傻的嗎,方才無華就在外麵守著,怕她給跑了似的。

“……是我吩咐他保護你,有什麼事都要告訴我!”君夜離氣哼哼道,“紫凝,你真要去地獄門?”

紫凝直起身,目光晶瑩地看著他,“你的意思,是要阻止我?”

“我的意思是你為何要瞞著我!”君夜離大吼,“我們是夫妻,當然要共同進退,你無論要做什麼事,難道不應該第一個告訴我嗎?難道你想要拋下我一個人去?”

紫凝微一愣:拋下你?你記起我們之間不離不棄的誓言了?“你的意思,是想怎樣?”

“當然是陪你一起去!”一不小心把話說的太“露骨”了,君夜離有點別扭,用喊的更大聲來掩飾窘迫,“就你手上那幾個人,如何對付地獄門?紫凝,你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了你!”

“不行!”紫凝搖頭,“地獄門被視為歪門邪道,你如今卻是聲譽正隆,如無意外,會被立為儲君,不能授人以柄。”

“我才不管!”君夜離大手一揮,看到紫凝“昏君胚子”的眼神,趕緊理直氣壯地分辯,“我的意思是說,方才無華都已經跟我稟報過,寒溟天早有意解散地獄門,隻是無處安置那幫老弱之人,我為何不以招降為名義,光明正大前往地獄門,不但於我聲望無損,反而解決了這一禍患,也去了父親的一塊心病,豈不一箭雙雕?”

這倒也是實情,地獄門的存在一直是宣景帝忌諱之事,隻不過那裏地處偏僻,加上上一次萬丈崖之戰,世人都見識了寒溟天的絕世武功,宣景帝也不想輕易動地獄門而已。

紫凝似笑非笑,“魅王殿下好算計,這是早就想好的說辭吧,讓我拒絕不得?”不就是想與她一起並肩作戰、同生共死嗎,卻要說的這般矯情——當然,這也是實情。

君夜離有點小得意,“所以,你是非跟我一起不可的,否則我也是要去的,你別想擺脫我!”

紫凝失笑:開始在她麵前耍無賴了?這麼說來,以前那個君夜離真的一點一點在變回來,她終於有守得雲開見月明的那一天!

既然有了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君夜離向宣景帝請求帶兵鏟平地獄門,就不費吹灰之力,而且他並沒有把有關紫凝的身份之事說出來,不是不相信自己的父皇,是一切還沒有定數之前,這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對此紫凝也就越安全。

宣景帝自是沒有懷疑,他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君夜離的安危,傳言地獄門中人個個嗜血殘忍,他們對地獄門的地形又不熟悉,長途遠去,會不會太吃虧。

“父皇放心,兒臣自有安排!”君夜離早已想好說辭,答起話來也是麵不改色,“兒臣早知道父皇對地獄門不放心,所以派了人混進地獄門做內應,已大致明白門內情形,而且他們的門眾已所剩無幾,不足為懼。”

宣景帝點頭道,“你做事朕是放心的,不過!”他看向一旁的紫凝,“紫凝也要同去嗎?”

“回父皇,是!”紫凝暗道我才是這場戲的主角,我不去還有何意義,“兒臣已是夜離的妻子,自然要夫妻一體,共同進退。”

宣景帝甚感安慰,滿意地點了點頭,“嗯,紫凝你胸襟寬廣,的確是不可多得的賢良淑德之人,離兒有你在身邊,朕也就放心了。隻是……”他猶豫了一下,“夜離他對你——”也不怪他如此擔心,紫凝倔強的性子,他還是相當了解的,盡管離兒是因為服下了絕情丹,可離兒把她給忘了,她會不會心生芥蒂,有什麼不好的結果?

“父皇放心,兒臣一定會保護好紫凝!”君夜離鄭重發誓,“必將紫凝毫發無傷地帶回來。”

“此去未知凶險幾何,你兩個既然身先士卒,毫發無傷什麼的,不說也罷!”難得宣景帝如此明事理,給君夜離一個台階下,“你們隻要記著盡力而為,活著回來見朕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