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我在南美和北歐行走了近四個月,在艾拉的客棧裏待了兩個月。

我在陌生的路上,吃著陌生的土地長出來的陌生食物,看著這個陌生的自己,看著那個八年前在中國一個人行走的藍,以及那個和本一起行走的藍,那個停留在丹身邊的藍,我有時候什麼都不想,有時候把我的前世今生都想透了。

那天我在自己長大的小村莊裏,在我養母的病榻前,收到丹的一封郵件,郵件裏有一張照片,他小心翼翼地抱著一個深色皮膚的埃塞俄比亞小女孩,她隻有三個月,他說,她需要一個媽媽,也許還需要一個黃皮膚的中國妹妹。

丹在照片裏,沒有刮胡須,他還是穿著格子襯衫,他的笑紋展開了,可是含著讓他老十歲的苦惱,我能忍受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但是我無法忍受他不快樂。

幾周後,我將我養母埋葬在我養父的身旁。我站在他們墳前,說:“娘,我相信我可以做一個好一點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