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四年,地球,江南省,洛都市區的傍晚。
聲音嘈雜的街道上,一簇簇燈火在城斕亮起,一襲黑衣的少年橫渡萬裏虛空衣錦還鄉,他一頭黑色長發齊肩,腰佩紅錦長劍,黑衣在風中咧咧舞動,他站在城斕燈火下,神情恍惚,再次回到這闊別已久的人間煙火,他心情悵惘。
“回來了……家。”
李凡淡然一笑,聲音沙啞,吸了吸鼻子,長舒一口氣。‘空氣還是如此地清甜,故裏的土壤遠勝他鄉的甘霖。’
他叫李凡,一位修仙者,道號不凡,八百歲修成渡劫;縱橫星海八百載,無敵於當世紀元;鬥戰星空萬族,與萬族強者交手,萬戰而無一敗;鎮壓九天十地,傲世諸天。
因此,他被修仙界譽為不凡仙尊,蘊意著眾仙之尊。
可就在剛剛,這位所向披靡,舉世無敵的仙界至尊……
敗了!
踏入修仙界有生以來也是唯一一次……失敗。
敗在了這方宇宙降下的仙劫和九天十地強敵的聯手圍攻下,但好在他境界高深莫測,仙劫之下仍有一戰之力。
拔劍斬出舉世皆驚的‘刹那十九殲’,一劍一界生滅,可惜他道心不穩,境界有缺,心未修極。
窮盡一世積攢也未能斬出那第十九殲,最後因壽元無法支撐龐大的透支,仙軀當場破碎,元神潰散大半。
僅剩的一縷元神硬生生扛著仙劫,橫渡虛空,沿著這億萬裏星河,尋找回家之路。
那些圍攻他的大敵多半被他一袖打成了灰飛,隻有幾大聖體抗住了臨近彼岸的致命一擊。
現在的李凡已如風中殘燭。
這位新晉強者就如同流星般劃過天穹,璀璨奪目卻又極其短暫,這對他來說是殘忍的,一生求道反敗於道。
像極水底蜉蝣,朝生……暮死。
壽元枯竭之際,他打算回到故土試一試那希望渺茫的可能性,見到昔日舊景,難免會觸景生情。
“文明還是亦如當年,師傅說由於古仙人法陣的問題,地球的時間流動比銀河係外慢了幾百倍……到此看來,果真不假。”
少年在地球隻活了十幾年,卻在宇宙裏待了八百年。
少年立在那,忽然注意到行人異樣的眼光,他無奈伸出修長的手指,屈指一彈,給自己換了一身幹淨的幹淨長袍,輕輕甩手,一把折紙扇憑空出現在他手中,麵帶微笑,持著紙扇與川流不息的人群融入到一起。
中央星河。
九重玄天。
天庭。
淩霄仙殿。
輝煌壯闊的仙殿之中,高坐在帝座上的身影,喃喃自語:“吾……敗——了!”
搭建仙殿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是宇宙中最堅硬的質地,隨便一塊磚頭瓦片都足以媲美精石。
但此刻,華貴的晶磚四分五裂,牆壁染滿金色神血,金血銀骨直撒長空。
殿內哀鴻遍地,數之不盡的死屍橫七八豎的散落在各個角落,空氣中充塞著一股濃鬱的腥臭。
從第九玄天的入口南天星門開始,能看到一條一望無際的深淵,嚴格的來說是裂口。
差點將第九重天世界分成了兩瓣的裂口,像是被一劍劈砍所致,遠遠遙望去,足足億億萬裏,望不見邊際。
裂痕邊緣處時不時有秩序火焰搖曳,劍道法則延續,許久不散。
就連號稱防禦逆天的淩霄仙殿,都被那毀天滅地的亙古劍光生生撕裂,隻剩殘垣斷壁。
哢嚓。
帝座上的身影手指輕微顫動一下,伴隨著‘砰伶——’清脆的響聲傳來。
他身上的九龍袞袍碎成慘渣,坐下的帝椅更是化作了齏粉,隨風飄散。
與此同時,南天星門蕩起空間洪波,一位兩鬢斑白的老者乘坐九龍戰車自虛空之門馳出。
他麵容威嚴,氣息強大到不可撼動,一身帝機泄露分毫都能壓得空氣沉重數倍。
而為他驅車的九條真龍,無一不是至高聖獸,完全可以在宇宙獨霸一方的存在,但此刻卻甘願為他坐騎,可以見得這位老者的地位是何等尊貴。
九條黑龍,騰雲駕霧,拖動著戰車懸飛在高空。
這一行上,地麵鮮血橫流千裏,伏屍百萬,華貴的建築物隻剩殘垣斷壁。
老者坐在戰車上,眉頭逐漸緊鎖,當他來到那處裂縫的起源,看到那近乎將整個第九天乃至淩霄寶殿斬斷的曠古一劍時,他再也抑製不住憤怒的火焰。
“何人敢毀我九重天!!!”
老者怒吼一聲,所剩無幾的發絲被暴亂無比的氣息吹的衝天而起,來自遠古帝王的威勢在這方天地迅速攀升,無上帝威,鎮壓諸天。
逼的九天仙雷滾滾作響,壓的半壁天穹顫抖哀鳴,九天眾生跪地匍匐,世間萬物為之顛沛。
兩道通天徹地的金庚光柱從老者眼中射出,橫掃群星,期間不知道粉碎了多少星辰,星屑碎片如同勁射得鋼珠般席卷虛空,掀起一陣陣滅世潮汐,直至抵達虛空萬裏,那尊神靈才收回神通緩緩閉目,掩飾住內心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