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什麼呆？”黎寫意已經轉過身來，說罷，伸手探過來，她嚇了一跳，他溫熱的掌心便貼在了她的額頭上。
他手心的溫度透過皮膚傳達到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她愣在那裏，感覺臉騰地燒了。
片刻，黎寫意收回手：“看來燒已經退了。”
“謝謝。”她聽著自己的聲音都覺得非常客氣和疏離。
果然黎寫意微微怔了怔，片刻又恢複淡淡的神色，邁開長腿走在前麵。
她趕緊跟過去。
西塘有不少吃早餐的地方，有專門的早餐店麵，也有支起棚架的路邊攤。他們去了一個粥攤，有好多人都在那裏喝粥，冬天的早上，捧一碗熱乎乎的粥喝上一口，會感到特別滿足。
她被凍得要命，粥一上來，就趕緊捧起碗，喝了兩口，才覺得暖和了許多。她抬頭才發現黎寫意一直看著她，她的臉不爭氣地紅了，似乎解釋地說：“太冷了。”
“要不要再叫一碗？”
她忙搖頭：“不要不要。這一碗還沒喝完呢。”末了，看了一眼懸掛的“李記粥鋪”字樣的招牌，“沒想到這家粥鋪還在。”
黎寫意有些意外：“你記得這家粥鋪？”
江靜歌笑了：“當然記得，那時候特別喜歡李爺爺的粥，每次放學我哥都帶我來喝。結果喝完了回去，晚飯老是不想吃。半夜的時候又餓，害得李媽要半夜起來給我們熱飯吃。”
年輕人把黎寫意要的粥端上來，剛好聽見他們說的話，便笑著說：“我父親去世後，就把粥鋪交給了我。粥可能沒有父親做的好喝。”
黎寫意淡笑：“不會，挺好喝的。”
“謝謝，你們慢慢吃。”年輕人說罷轉身忙去了。
黎寫意重新轉回目光：“你怎麼突然來了西塘？”
江靜歌被問住了，張口想找點什麼借口，黎寫意不動聲色地說：“江靜歌，不要試圖撒謊。”
“回來過年。”頓了頓又說，“我今年會在西塘過年。我有七八年沒有回來了，杜叔叔也老了，我可以做七八年不孝女，但不能一輩子這樣。”說罷衝黎寫意笑了笑，“不知道西塘會不會下雪。”
黎寫意抬頭看看天：“大概會吧。”
“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黎寫意低頭喝粥。
暖暖的粥填進肚子裏，頓時將他這幾天的疲勞衝散了許多，嘴角揚起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