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裏有個老和尚。
某天老和尚帶一個徒弟,法號:見!
於是……
“阿彌陀佛!
徒兒,師父老矣,以後挑水的擔子就給你了!”
“在我心中,師父您永遠年輕!”
“老了,不服都不行……你瞧瞧為師,牙齒都掉沒了!”
“師父,人要實誠!”
“為師何時不實誠?”
“師父,您忘了?”
“忘了麼?”
“昨夜您可是練了一套好刀法,大環刀八十斤,耍的虎虎生威,看的徒兒眼睛都發直,您瞧瞧,徒兒細胳膊細腿的……!”
“怎會細?瞧著便很有力氣!”
一陣冷風刮進小廟,從破舊門窗穿過,見忙用衣袖蹭掉快到嘴裏的鼻涕,裹緊洗的水白的破舊袈裟,顯然小廟很窮,他穿的亦是老和尚替換下的舊袈裟,有與無,也差不了多少。
入冬時節,已是寒冷,就差一場大雪。
老和尚披著袈裟,裏頭薄薄內衣,臉色卻很是紅韻,精氣神十足,哪有分冷意?
“徒兒,出家人不誑語,為師昨夜也隻是一時興起,能舞的動大環刀,興許是……返照,你懂麼?”
老和尚露出悲戚之色。
見暗歎一聲:“師父有命,我肯定遵從,隻是上窮山惡水、野獸鬼怪甚多,隻怕力不從心!”
“佛門子弟當不懼虎豹,舍身喂獸有何畏懼!勿怕!”
“我還想給師父養老送終……”
老和尚眼簾垂,沉默片刻後,掐一,道:“徒兒,為師壽比你多年有餘……”
見……
罷了!挑水就挑水吧!隻是能不能換個小桶?廟裏米高的老舊鐵桶,有些重啊!
“五株靈草……”見眼看推脫不了,咬牙說道。
“阿彌陀佛,成!”老和尚頓時大喜,不給見反駁,甩出五株靈草,在見目瞪可呆之時,一閃身便臥房,“啪”的一聲門響,腿腳利落的,哪還有一絲行將就木的老氣!
見:價格談少了?
日後……
“師父,救命!!”
“何事驚慌?”
“救命,有惡狼,追進廟裏來了!”
“廟門拴好的沒?”
“關好的!”
“徒兒莫怕,廟門結實,狼闖不進廟。”
砰!
老舊廟門撞開!
狼拱門!大凶之兆!
“一條小狼,何足道哉,看為師拾了它!”
老和尚手握大環刀,立於廟內地,怒視惡狼,抬手一前方,狂霸之氣頓顯無疑,那一刻,見恍惚看到一方巨人。
“畜生,佛門淨土可不是爾等長毛畜生胡亂出入之地,還不退去?老衲不願殺生,此刻離去,既往不咎!”
老和尚說順勢挽了一手刀,當一劈、一砍、一掃,發出“呲呲”風嘯聲,頓時廟內刀凜凜,寒氣逼人,一手大環刀玩的那虎虎生威。
惡狼見此,似乎道其中厲害,遠遠地聲咆哮,場麵變成:你瞪我,我瞪你。
老和尚氣勢磅礴,惡狼虎視眈眈!
見心想:“師父不虧是師父,終有點東!”
“嗷嗚!”
山野物多靈智,狼靈性,何況孤狼不生,果然一嗓子後,它身後竄出一群肥瘦不一、目露凶的狼群,一眼觀去不下十頭。
“阿彌陀佛,不講江湖道義,還敢搖狼!好的很呐!”
老和尚話畢,招呼都不一個,“哐當”一聲,丟下礙手大環刀,向著殿內奔去,嘴中還一直高呼。
“小雕,救命!”
見……見此,啥都不說,逃命要緊,一老一少風一般衝進大殿,“啪”的一聲緊閉大門。
餓狼急追!
“囁……”
一聲長嘯聲起,一條黑從後山疾馳,宛若閃電落入小廟擋在殿前。
伴隨一陣狂風,塵土飛揚,一股大氣勢衝天而起,衝破雲霄,攝人心魄。
狼群大亂!!
隨後黑便落入狼群,刹那間血肉彌漫,如狂風暴雨一般,在狼聲怒吼聲、哀嚎聲、驚恐聲中,不出盞茶功夫,大殿外便寂靜無聲。
塵埃落定!
老和尚、見兩人走出大殿時,早已不見狼群,隻見一隻成人大小神雕立於地,黝黑羽毛竟反射出金屬澤,英武不凡的身姿,正不慌不忙……剔著牙齒。
“好凶!怕是成精了吧!”見嘴中嘀咕。
“那可不!”老和尚氣定神閑著說道:“後山靈草圃,便是小雕看護!沒點本事,怎可為佛門護廟獸!想當年為師救它時還隻有巴掌大小,日子過得快!”
“小雕,為何不留下幾頭狼屍身,老衲好超度一二!”
“唉,阿彌陀佛!”
老和尚那番慈悲模樣,哪有剛火燒屁股逃進大殿的狼狽不堪模樣。
佛門,麵皮功夫那是滴。
……
間多野獸……於是隔三差五見到如此情形……
見:“師父,救命……”
老和尚:“又為何?”
見:“有老虎!”
老和尚:“小雕!!護駕!!”
……
見:“師父,救命……”
老和尚:“小雕,救駕!”
……
見:“雕爺,救我……”
老和尚:……
……
一個月,見刻明白雕爺這條大粗腿之重要性,老和尚……小毛腿,了,抱也無用,*不堪首。
如此又過一月後,天冷,已不見暖陽。
這天,見突然跪在老和尚麵前。
老和尚一怔。
“徒兒,所為何事?”
“師父,出家人不誑語,您實話實說,您是不是沒有修為?”
“修為與否,與佛不甚重要!”
“眼見天來冷,沒修為怎麼度日?您老早攤牌,我好另尋出啊!”
“阿彌陀佛!徒兒,吾輩修煉難道隻為以欺弱、抵禦寒冷?何況……緣分未到矣!”
“師父,但我怕熬不到您說的緣分到的那一天……”
“徒兒,為師夜觀星象,早就掐過,年後便是時機成熟之時!心,老衲命,斷不會有誤!”
見:您定不是大忽悠?年?我還在嗎?
見起身,默默離去。
老和尚耷著眼角,注視著自己唯一的弟子沉默沮喪緩緩離去的背,以不可聞的聲音自言自語道:“徒兒,不是為師不講,你身有係統伴身,功法對你已無效!一切隨緣吧!阿彌陀佛……”
又過十日……
“阿彌陀佛!徒兒,昨夜佛祖托夢與我,有一重於你!”
“……”
見撒丫子便想跑,忽悠鬼咯……
崎嶇山,凜冽寒冬,是挑水已經斷掉條命,繼續幹下去,估計剩下條小命也懸的很。
提桶跑、唯一出。
一個月,山間密都見生生跑出一條小道,若不是冬季已至,草木枯萎,荊棘凋零,隻怕得苦頭多,不過倒也讓他練出一身好腿腳。
老和尚輕撚佛珠,掏出殺手鐧。
“十株靈草!”
“師父,您的事就是弟子的事,徒兒是那種見利忘義之人?還請吩咐……”
果然,孺子可,老和尚嘴角微翹。
“廟內地日挖土一尺!”
見緒萬,為了生,不,為了靈草一咬牙,點頭。
不就一尺土,還能翻出麼風浪?幹他丫的!
“成!”
“喏,鋤頭!”
“師父,您定這是鋤頭?”
見腦中閃現一堆問號,過的勞動工鋤頭分明就是一木勺啊!仔細量也沒覺得它的字鋤頭,視一萬度也不至於把木勺當成鋤頭吧!無論型號還是重量還是作用……
理解錯了?
見仔細一瞧……
上麵殘留的漬,分木勺沒錯了!
“師父,您定沒老眼昏?老年癡呆麼的……”
“徒兒,又說胡話!”
“這不是喝粥的木勺?”
“是色,色是,木勺便是鋤頭,鋤頭亦是木勺,徒兒,你著相了!”
老和尚離去,留下冬季冷風中淩亂的某人。
我丟……
又一月……
見腳丫子磨出五十顆水泡,破了又起、起了又破,手掌亦是磨出厚厚一層老繭,肩膀是青紅一片,在他日一日、孜孜不倦努力下,終於成老和尚挖土務!
挖出一口水井!
為何是水井?
此時此刻,見抱著極度幽怨心態,透過早已稀巴爛的鞋鞋底,看看腳下磨出的水泡,以酸痛肩膀,很想哭……
既然可以挖井為何還要挑水!十裏山是人幹的事麼?
小廟地,見眼角不爭氣的留下兩行淚……
“阿彌陀佛,該下雪了!”殿內輕撚佛珠的老和尚話語剛落,雪飄飄灑灑而下。
雪落!
那夜,見無心睡眠,一想到在此所種種屈,不由想起前父母溫柔話語,想起藍星無憂生,應了那句,沒對比就沒傷害,暗自垂淚到天明!
終還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季少年!
食不果腹,手無縛雞之力,獨處莫時,無助、茫然、孤獨……哪怕補償般給了自己一個隻道啃靈草的係統……又有屁用?
命運不公?!
無論如何哀歎,時間終不會為誰停留。
晨,晨鍾響起時,見昏昏沉沉起身,無他,著,必努力著,若是惹得老和尚趕他出門,寒冬臘月,廟外山老,想必他也挺不住幾日,盡他道老和尚絕不如此待他,但也不敢怠慢。
見過老和尚師父,拿出掃帚,全身不得勁地理廟中積雪。
雪有些大,一夜未曾停歇,積累厚厚一層,踩在腳下發出好聽的咯吱聲。
本就喜歡雪天,喜歡飄雪,見心情稍稍舒坦開來,連冰冷刺骨的冷風似乎不覺的有多冷!
揮舞著破破爛爛的掃帚,忙開來,不多時通體冒汗。
“徒兒,開飯啦!”
“來了!”
老三樣:白粥,豆芽,鹹菜。
至於為何有豆芽,見也不道,不想問。
老和尚夾起一豆芽,開口問道:“徒兒,為師昨夜觀你夜未睡,有何困擾?出家人當淨爾!”
見臉都不抬,繼續他的早餐時。
“沒有!”
“是嗎?出家人不誑語!”
“嗯!”
“那為何燈未滅?燈珍貴,不可浪費也!”
“……”
見默然,合著您老人家在意的是燈……
“師父,我吃飽了!您慢用……”見不想繼續話題,免得忍不住痛哭,下碗筷,一溜煙走掉。
老和尚把視線從徒弟身上挪桌麵後,嘴角微微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