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林的畫壁
劄達縣城坐落在土林山腳一塊較為寬闊的平原上。進入劄達縣時首先看到的是“中國石油”的移動加油站,這個現代文明的標誌把我從荒蠻的異度空間拖回到了現實社會。我也開始意識到了自己身上散發著的陣陣異味。
“既然要做文明人,首先要把自己打扮成文明人,今晚我一定要洗澡。”小妹講出了我們共同的心聲。轉眼一看,大家的確也臭髒得不成體統了。
忽然發現路上一直話多的木木不怎麼說話了。大家詢問,原來是他的老胃病犯了。在平地裏的一些小毛病能抗抗就過去了,可是在高原不去理會毛病就會越來越大,疼痛就會越來越加劇。在我們的強迫下,吃了藥的木木貌似好了很多。
我們到達了托林寺。大門上色彩斑駁但仍然精致的雕花訴說著這個古老建築曾經的輝煌。創建於10世紀末,古格王國的第一座佛寺,托林的藏語意思是“飛翔空中永不墜落”。進入托林寺,一個年紀稍長、微胖,腿腳還有點不便的古修拉給我們做介紹,他帶著我們以順時針的方向對牆上的壁畫和佛像逐一娓娓道來。
寺廟裏隻有寥寥幾人,小傑又湊上去和幾個藏哥搭訕。大家都很佩服小傑,一路上憑他那一身本地人的“打扮”,走到哪裏不管對方是印度人、尼泊爾人還是藏人、漢人,一律先關心“人文”,直接上去劈頭就問了三個極具哲學性的問題:“你們是誰?你們從哪來?你們要到哪去?”
早就聽說托林寺有著不朽的傳奇,特別是他曾經的曆史地位和廣招賢士的傳說,幾位大師級人物都到此地頓足和膜拜,造就顯赫一時的輝煌。牆上精美的壁畫,供養的佛像,厚重的塵土味無不讓人有若然間回到曆史中的衝動。
因為行動的不便,胖古修拉氣喘籲籲的呼吸聲讓大家為他的盡力而感動不已,認真仔細地聆聽。在文革期間,托林寺是毀壞得較嚴重的一座寺廟,寺廟的絕大多數殿堂幾乎全毀在了那時,就剩下了一片廢墟。寺廟的白殿保存還算完好,據說在文革期間當了倉庫,不然也難逃一劫!寺廟光線很暗,隻有幾縷從寺頂和門縫透出的光亮,加上微弱的手機燈光供我們對牆麵上的壁畫仔細揣摩。旁邊一起觀看的台灣人也湊了上來,他們後悔沒有用多普達而用了iphone4。
從壁畫的顏色上看,我個人感覺托林寺壁畫裏的人物以暖色調為主,冷色調主要作為修飾和背景使用。從壁畫的畫法上看,用的有些類似於中國國畫中“工筆畫”的畫法,墨線勾勒填彩,特別是人物的麵部表情和五官的筆鋒細膩、圓潤。而東嘎的壁畫很多地方用色彩直接暈染,有點類似於國畫的寫意風格。兩個地方的壁畫內容都多以菩薩、佛母、度母、金剛、高僧等像為主體。
在一麵壁畫的一角,畫了一些衣著高貴,不像菩薩類的人物,胖古修拉說是王族和高僧。畫麵中王族和高僧在一起勞動,施工,還有一些不是中原人士的高鼻大眼大胡子的人,胖古修拉說:“這就是那個時候各地前來托林寺禮佛的真實畫麵,來了很多人,也很壯觀”。
由此看來,托林寺能揚名不僅僅在於他的曆史悠久,而是在於他在佛法中弘法的廣泛和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