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你怎麼看出來的?”小兜兜兩隻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很像一個求知的小迷妹。
李必轉身看向了皇宮方向,出神的說道:“這世上,很少有人不戀棧權勢,更別提放下尊位。聖人十年不履朝政,一方麵防著兒子結黨篡權,另一方麵寧願任用聽話的奸佞,也不重用賢良,為什麼?單純為了供他享樂嗎?不,他是想一邊能享樂,另一邊,也可以玩弄權勢。”
“曾經,僅僅因為一些疑點,聖人就一日殺了自己兩個兒子。虎毒不食子,可是在皇位麵前,算得了什麼?兒子都不在乎,他不可能在乎什麼賭約,回到皇宮,調集大軍,他還是那個掌控一切的‘神’!”
小兜兜饒有興致的問道:“為什麼好心提醒我?你不是一直忠心他們嗎?”
李必臉色一僵,弱弱的說了句:“你不是壞人,我不想你去自投羅網送死。”
櫃台裏的杜如晦笑了,“小子,你都能看得出來,你以為小公主看不出來嗎?雖然你自幼修道,交往的都是權貴。但跟小公主比起來,差得遠,她六歲就開始參與朝政,治國理政是太宗爺和秦王兩位手把手教的。軍事謀略,是軍神李靖和戰神趙王手把手教的。論能力水平,武周女皇都要排在後麵,就現如今聖人那點小心思,嗬嗬,能騙得過誰?”
嘶……李必鬧了個大紅臉,瞬間尷尬的低下了頭。
小兜兜咯咯笑道:“杜伯伯,幹嘛戳破呢?李必哥哥是好心嘛。嘿嘿,不過嘛,我可不是好騙的,他給我設個陷阱等我去上當。來而不往非禮也,杜伯伯,我們也坑他一把怎麼樣?”
“全憑小公主吩咐,您準備怎麼讓他履約?”杜如晦很是好奇。
略微沉吟,小兜兜開口說道:“爹爹推算出,大唐不出十年必陷入兵禍,不如,就讓這個必然,提前十年吧。就算他履約交出權利,可不經曆戰火,四周藩鎮還是不能賓服,名不正言不順,索性就來個改天換地,再造乾坤!”
“小公主慧眼如炬,此法甚好,且無有後患。”
聽著主仆二人的一條條定計,不僅李必這位見過世麵的懵了,張小敬、蕭規兩個老兵也是,沒想到啊,真正的上兵伐謀,不,應該說朝堂爭鬥,如此險惡?傳言中,朝堂布局者,如同下棋,天下百姓都是他的旗幟,這一刻,真的應驗了,原來無論是戰爭,還是和平,從來都在人家手上掌握著呢,我們算什麼?棋子?不,根本算不上,隻能是炮灰,無名炮灰。
一時間,在場除了小兜兜和杜如晦,其他人都生出一種無力感和失落感。
小兜兜笑著點醒幾人:“怎麼?這就怕了?不經曆磨難,怎能浴火重生?你們不是說要救國救民嗎?豈不知,腐肉不除新肉何生?多年沉屙積弊,靠變法新政是不行的,隻有雷霆手段重塑朝綱。”
“可是、可是這麼一來,會死很多人,很多無辜的人。”張小敬質問道。
“自古以來,戰爭死人永遠不是最多的。瘟疫、饑荒、每年的冤假錯案、官逼民反等等,猶如鈍刀子割肉,你們都是老兵,試問一下,哪一項死人,不比一場大戰死於刀兵的人多?”小兜兜反問。
張小敬二人啞口無言。
是啊!除了像第八團這樣的棋子和棄子,其他大戰,一次戰損一成兩成就是極限了,十萬大軍也不過戰損萬餘不到兩萬。可每年各種災禍折損的百姓呢?不可計量!究其原因都是天災意外嗎?恐怕還是人禍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