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什麼死,給老娘起來幹活!我們竇家怎麼就買了你這麼個喪門星回來?王八羔子,糟心爛的玩意兒!”
極度聒噪的聲音傳來,斜倒在牆角裏的楚瑜皺了皺眉,意識極為混沌。
“你他娘的還不起來?我們竇家供你吃供你喝,你就這樣報答?小賤蹄子,再裝死,老娘把你丟到山上喂狼!”
一腳重重踢在胸口,楚瑜疼的睜開了眼,這才看到麵前一身粗布衣裳的老婦人叉著腰,正凶神惡煞的瞪著她。
霎時間,無數問號迎麵襲來。
她不是剛拿了國際廚師獎準備回家慶祝嗎?
這是什麼地方?
“小白眼狼,還不起來幹活?再摔碎碗,老娘抽死你!”老婦人咬牙切齒的啐了口唾沫,一腳踢在桌腳上,桌子搖搖欲墜。
等人走了,楚瑜這才有功夫張望——
四壁皆是泥土築成,屋頂蓋的茅草多處漏風,地麵坑窪不平,牆角陰暗潮濕,長滿了青苔,空氣中彌漫著黴味。
楚瑜驚愕不已,垂眸看見自己身上滿是補丁的粗布衣裳,大腦當機一瞬。
額頭驟然傳來一陣刺疼,她倒抽一口氣,無數紛亂的記憶碎片紛湧而來——
這裏是大楚朝一個偏遠村子,杏花村,而原主則是竇家為家中癡傻兒子買來的童養媳,原本性子軟糯乖巧,但自從傻子相公走丟後便陰鬱不紓。
今日原主去塘邊洗衣裳時,與同村王婆子的女兒王凝香發生爭執,推拉之間,王凝香不慎滑倒栽進塘裏,原主慌忙跑回家。
回到家裏便被婆婆竇許氏指使著做飯洗碗,失神間打碎碗碟被竇許氏揪著打,推搡著撞到桌角,後腦勺著牆,不想竟一命嗚呼。
自己這才陰差陽錯穿越到了她身上。
“呼——”
楚瑜喘了口氣,輕輕碰了下額頭,血跡已經凝固,支撐著身子從黏糊糊的地上起來,目前這個處境不容樂觀。
還沒想清楚怎麼辦,門外又傳來一陣震天嗓。
“竇海家的,你給我出來!今兒你媳婦兒傷了我女兒,這事兒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竇許氏聽到動靜連忙出來,一眼就看到一身肥膘的王婆子抄著鐵鍬,叉著腰霸氣的站在院子裏。
“王婆子,你胡說什麼呢?”竇許氏一聽火氣就上來了,不甘示弱的叉腰。
“胡說?”王婆子滿臉橫肉,凶神惡煞,“你那童養媳把我凝香推到塘裏,這件事你們竇海家不給我一個交代,這事兒沒完!”說著將那鐵鍬重重往地上一撅。
竇許氏聽完,擼起袖子抄起家夥著她,“你上下嘴皮子一碰,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要是再在我們竇海家鬧事,別怪我不客氣!”
王婆子見狀,氣的臉都歪了,扯著嗓子嚎:“凝香現在床上躺著,村裏李大夫都說了,就是溺水,你們竇海家的人做了這種事,現在張口閉口都不認,鄉親們,你們都看看評評理!”
這一嗓子十分奏效,鄰裏鄉親都抻著脖子看熱鬧,議論紛紛,一時間整個院子都吵吵嚷嚷。
“說我推的凝香,有什麼證據?”
兩個老婦人吵的不可開交時,一陣清冷的聲音驟然浮出,不輕不重卻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身滿是補丁的衣裳沒有將楚瑜襯出半分狼狽,那張沾了灰漬的小臉上,明亮堅毅的雙眸叫人莫名想要安靜。分明是個小丫頭,卻讓人不敢忽視。
王婆子一看到她,就火冒三丈,“楚瑜,我女兒都那樣了,還要什麼證據?她可是親口說是你推的!你別想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