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失了什麼?
秦曦哪裏知道。
“那你們來這裏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
封穎詭異一笑:“我也不知道呢,可能,付大少爺又想找你們不痛快了吧,你知道的,雖然付家已經完了,但就算是這樣,付明皓本人若要找你們點不痛快,我想應該還是可以的。”
秦曦笑了笑,點點頭,十分認可封穎的話。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道理她豈能不知。
“那我倒希望付少爺能拿出點真本事來。”
付明皓從洗手間回來,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樣東西,扔在上秦曦麵前。
“是什麼?”
“你應該會喜歡,母帶在沈寧遠那裏,他花了一千萬把母帶買走了,我忘了告訴他我這裏還有份備份,前兩天剛好翻到,就當是禮物送給你吧。”
秦曦挖了一大口甜點放進嘴裏,冰得她一驚。
“是嗎,那謝謝了,還有其他事嗎?”
付明皓搖搖頭:“沒了。”
“那我先走了。”
“走吧,記得替我向沈寧遠問好。”
沈寧遠應該不會想要聽到這話,秦曦當作沒聽到起身離開西餐廳。
秦曦把東西收好就回了秦公府,正巧碰到秦子硯打扮得體地被秦父推出門。
打扮雖是得體,但秦子硯那撅著屁股拉著門把手的姿勢,秦曦簡直不忍直視。
見到秦曦來,秦子硯都快哭出來了:“姐,救命。”
秦曦捂著眼睛從秦子硯身側滑過,沒看見,她什麼也沒看見。
但秦子硯哪裏甘心就這樣被秦父扔出去,所以就在秦曦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一把就把秦曦的肩給抱住了。
“姐,你跟我一起去。”
秦曦一愣,啊了一聲,隨即堅定地搖搖頭:“我這麼有氣質的一美女往你身邊一站,你還能找得到老婆嗎?”
秦父跟秦大伯一至認同秦曦的說法,覺得她說得對,於是合力把秦子硯轟上了車,並言明,午餐沒有吃上一個小時不準回來。
等秦子硯走後,秦父與秦大伯沒有了戲弄的對象,秦曦便成了倆老的眾矢之的。
“秦曦啊,你跟封小子什麼情況啊?”
蹲在地方摸著秦父那隻小狗的秦曦差點一個失手把秦父的寶貝給活活掐死,收回手,甩了甩手,秦曦遲疑著考慮該怎麼說。
“就那樣啊……”
“那樣是哪樣啊,你老實跟大伯說,要是他不行,大伯馬上給你找新的比他更好的青年才俊。”
秦曦一陣糾結,不是青年才俊不行啊,而是她不行啊!
“大伯,你這話可別當著人的麵說,封大哥可愛記仇了,封靜說他小時候給他爸下過三十六次瀉藥,給他大哥下過十七次安眠藥……”
秦曦狀似無意地說道,秦大伯身子不禁抖了抖:“當我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說……”
秦曦眯著眼睛笑著點點頭:“好,我也什麼沒聽到。”
秦父倒是挺高興,爽朗地笑了幾聲:“我就知道這小子不是善茬。”
知道他還能這麼開心,她到底是不是親生的啊?
秦曦縮在自己的房裏看完了整個帶子,看完之後很平靜,至少比沈寧遠跟容歡看完帶子後的反應比,秦曦算平靜得不行。
隻是平靜下,總覺得一顆心悲涼到不行。
她還以為沈寧遠與她這般糾纏隻是因為所謂的神聖的愛。
這麼看來,其實不是。
秦曦自嘲地笑了笑,是啊,哪裏有那麼純粹的東西,還真是諷刺。
她記得那都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她剛被沈寧遠帶進他的生活圈裏幾個月。他的那些朋友便早就看她不順。她自然是知道的,巧的是,她也不喜歡他們。那個晚上,她在酒吧喝酒,碰巧就遇上了付明皓。
被付明皓堵在角落裏的時候,她滿眼的憤恨。付明皓其實並沒有做出什麼實質性的侵犯,可是他的手卻不安分地在她全身上下遊走。那一刻,秦曦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當時回到沈寧遠的身邊時,她滿
腹委屈,剛想對他說,卻發現他和容歡等其他朋友正喝得歡暢。
她心裏的恨終於化成了沉默。
她愛他,她不想因為外人毀了她和沈寧遠之間的感情。
可如今看來,到底還是被人破壞了。
就連他們現在的糾纏,都顯得那麼肮髒。
秦曦看完,收了帶子,剛收起來,秦大伯就來敲門了。
“大伯……”
“上次姓容那小子不是說要拿我的畫去他的畫廊嗎?前兩天他特地打電話過來說這事了,你來幫我挑挑,拿幾幅過去。”
秦大伯搓搓手,挺興奮似的,秦曦跟在他身後一起進了書房。
“真的嗎?”
“當然,難不成你還懷疑大伯的畫不行不成?”
“我不是懷疑大伯的畫不行,我是有點懷疑容歡那小子的人品。”
怎麼在她的印象中,容歡就是個從來沒有個正形的人,他那所謂的畫廊,她也以為,不過是他說說而已。
還真有啊?
秦大伯對容歡的印象還不錯,再加上又這麼“欣賞”他的畫,所以秦曦這麼一說,他自然不樂意了。
“怎麼能這麼說人家,人家容小子多能幹,這麼年紀輕輕地就開了個畫廊。”
秦曦無言,心想,這開畫廊跟年紀輕輕其實沒有關係,最有直接關係的,不過是錢而已。
說什麼能幹,也不過是仗著家裏那點家底而已。
容歡在秦曦心中就是個從來沒幹過正事的人,不管秦大伯怎麼說,秦曦心裏對容歡還是挺不屑的。
不過,秦大伯的事秦曦倒是在認真對待,在他那一堆雜亂無章的畫作中挑了幾幅出來,這東西她不太懂,純粹是一個外行人的角度來看。
秦大伯把秦曦挑出來的那向幅拿在手中看了看,也挺滿意,覺得秦曦挑得還不錯。
“那就拿這幾幅了。”
“先拿這幾幅吧,如果反應好的話,我們再多拿點。”
秦大伯樂嗬嗬地把畫卷起:“你說得不錯。”
挑完畫,秦曦坐到一邊去給封淮發信息。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她隻是忽然想起那天封淮對她說的話——“幫你一點都不成問題,但要看什麼事,哪怕你需要找個人結婚,我都能二話不說,立馬簽字蓋章
……”
她笑了笑,立馬發了一個信息過去。
信息剛發完不到幾秒,手機就響了起來。
秦曦以為是封淮打來的,看都沒看便直接拿起喜滋滋地開口就說:“親家的,怎麼樣,你可是答應過我要是想結婚你立即就去買戒指的,趕緊準備著吧,我們什麼時候就把這事給辦了?”
那邊沉默了片刻,然後,秦曦聽到了一個在這個時刻聽起來有點晴天霹靂的聲音:“是嗎?你想什麼時候辦?”
一時間秦曦不知道要做何反應,半天沒吱聲,暗想,這電話,她是裝沒聽到還是裝沒聽到還是裝沒聽到啊,還是裝沒聽到……
但轉念一想,她又沒做錯什麼,為什麼她要心虛,不能太慫,所以隻好硬著頭皮對著手機幹笑兩聲。
“是你啊……”
“你以為是誰?”
沈寧遠的聲音有些壓抑的冷靜。
秦曦想,頭疼了吧頭疼了吧,怎麼不疼死你。
“我還以為是封大哥呢。”秦曦一副無所謂外加沒好氣的口氣。
沈寧遠那邊繼續沉默,見他不開口,秦曦隻好開口。
“有事嗎?”
平時這個時候沈寧遠是不會打電話給她的,頂多發個信息,隻有在時間很晚,她還沒有回別墅的時候,他的電話才會打進來。因為他知道,一般情況下,秦曦也不會接他電話,不過,今天秦曦這接電話
的速度挺快的。
隻是接錯了。
沈寧遠覺得現在頭已經不疼了,因為比起頭,心更疼。“沒事,問問你吃飯了沒有,沒想到還能遇到驚喜。”
驚喜?
“既然你都提出來了,那我們什麼時候就把這事給辦了吧。”
秦曦對著空氣揮了揮手掌,如果沈寧遠在她麵前,她這巴掌絕對會落在他臉上。
“沒醒呢吧你,你不想給自己好日子過,我還想給我自己好日子過呢。對了,我今天碰到付明皓跟封小姐了,那封小姐不是挺喜歡你的嗎?你想結婚,找她去吧,我想她應該很樂意。”
秦曦沒帶喘氣地說了一長串,當年大學時候演講都沒這麼利索過,完全都不用思考直接就說了,把她心底的不屑用這種語氣的方式傳達給電話那一頭的人,她倒是想對著他比個中指什麼的,可惜,他又
看不見。
跟沈寧遠結婚,樂意的人能排好幾條八街,但這些人裏不包括她。
“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能這麼刻薄……”
秦曦不語,嘴角極其諷刺地勾起,心想,她還有更刻薄的時候呢,他要是再這麼找她不痛快的話。
刻薄?
倒回五年時光,看看她是什麼樣的人?
誰都可以說她刻薄,唯獨他,沈寧遠,沒有資格。
不再等沈寧遠再說什麼,秦曦直接掛了電話,避免自己發狂。
秦曦剛掛完電話,手機還沒放回去,又響了起來。
這次她反應迅速地看了眼號碼,這次沒錯,來電顯示是封淮。
秦曦立即接起,早沒有了之前的興高采烈,有氣無力地說:“封大哥,我們去把婚結了唄,好歹我也是一富家之女,而且身體還不好,說不定哪天就西天去了,你看你多劃算,多不吃虧。”
這調侃的話能讓她說得這麼低潮,封淮在電話那頭察覺到不對勁。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沒啊,看見別人結婚也想結婚了唄。”
秦曦吐了一口氣,放鬆了一下身體,繼續跟封淮扯些有的沒的。
她說的半真半假。
老實說,結婚這件事,她盼了好些年了,做夢都想穿婚紗,可惜啊,從來沒有這個機會。
她甚至懷疑,這輩子她有沒有機會了。
她想結婚的,就算對象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人了,她仍然是想結婚的。
就像一個夢想般。
“跟我結?”
“是啊,你可別忘記你自己說過什麼啊,我記著呢,你說我要是想結婚,你會全力配合的。”
封淮隱約覺得給自己找了個大麻煩:“你這麼個禍害,指不定要活八十年還是一百年呢,我有點替自己擔心,要真結了,我豈不是一輩子都擺脫不了你了?”
秦曦腦門掛上一道黑線,大大地翻了個白眼。
“結不?”
“你真想?”
“嗯哪。”
秦曦跟個皮猴子似的,不停地變換著了拿手機的姿勢,好像總也找不到個舒服的姿勢似的。
封淮在電話那頭輕笑:“你要想,我肯定配合,但你真想好了嗎?”
“想好了。”秦曦堅定地點頭,說。
“好吧,那你想從哪開始?”
從哪開始?秦曦想了想,似乎真要結婚的話,好像還挺麻煩的。
“要不,我們先去拍婚紗照?”
拍這玩意兒她有經驗,她拍過不是嗎?
“成,反正我是賴上你這個富家之女了,你付錢一切好辦。”
秦曦對於封淮的合作十分滿意,牛郎都沒這麼好用呢。
“你什麼時候輪休?”
“後天。”
“那好,那就這麼說好了啊,後天我們去拍婚紗照。”
“行,我打電話給封靜,讓她來參觀你穿婚紗的樣子。”
“好。”
秦曦的心情又恢複了過來,喜滋滋地道了聲好,然後喜滋滋地掛了電話,再喜滋滋地找秦父報告這個好消去了。
人還沒到樓下,就聽見秦曦一邊走一邊喊的聲音:“爸,我剛才做了一件特別偉大的事。”
“哦?什麼事,說來聽聽。”
正喝著茶的秦父轉過頭,秦大伯聞聲也看向正從樓上往下跑的秦曦。
“逼婚!”
秦曦擠擠眼,爆出一重磅消息。
秦父手一抖,差點把手上的杯子給抖下去。
“真的假的?”秦大伯問。
“當然是真的,他已經同意了,說好後天就去拍婚紗照。”
秦父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秦大伯立即反駁道:“不快不快,一點都不快。”
秦大伯起身,十分興奮地在屋子裏亂竄,忽然想起什麼,一拍大腿:“哎呀,我得把我埋在院子裏的那壇子酒給挖出來。”
秦父滿腦子問號:“你什麼時候在院子裏埋酒了?”
“小秦曦剛出生那會兒,我從國外一回來就埋了壇子酒在院子裏,古人不都這麼幹的嘛,等到小秦曦出嫁的時候再挖出來。哈哈哈——我現在去挖出來。”
秦大伯摩拳擦掌,像是要去幹一番大事的樣子似的,秦父也跟在他身後,純粹是看熱鬧,他倒是想看看,他大哥這老頑童,能玩出什麼花來。
秦曦仰麵倒在沙發上,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呆了一會兒,覺得心裏荒蕪一片,跟要長雜草似的。幹脆翻身坐起,扔了手機,拍拍屁股也跑院子裏去看秦大伯挖壇子去了。
拍婚紗照那天,封靜直接從J市飛了過來,不知道是因為趕時間還是什麼,臉上看上去有點不好,完全就是一副沒睡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