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總這次去J市的表現,和些冒失。我們是不是……稍微收斂些?”
秦父卻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年輕人嘛,就該有年輕人的處事風格。老楊啊,我們老了,我派你去的意思是盯著他別胡鬧,不過看來他也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就讓他們年輕人按自己的辦法處理
好了。”
“可是……”楊經理咂嘴,突然不知道說些什麼。
真的是他們老了?
在秦父和楊經理又聊著家長裏短的時候,秦曦回來了。
等見到秦曦,楊經理差點就老淚縱橫了。
他一邊將禮物交給秦曦一邊說:“大小姐,這是容歡容少爺送的。”
容歡?送她禮物做什麼?
秦曦左想右想,都想不出容歡送他禮物的理由,所以也沒急著拆,想著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
又或者說,這隻是容歡的另一個惡作劇。
於是楊經理在H市逗留了整整兩天。
見到了秦曦,又把東西交給了她,楊經理才終於覺得自己完成了任務,覺得自己該回J市了,留秦子硯在那兒,他還真有點不放心。
隻是秦曦看楊經理勞累的樣子,突然問他:“楊叔叔你這麼累了,不用這麼著急趕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要不休息一晚再過去?”
楊經理看了看暗了下來的天氣,終是點了點頭。
於是楊經理在H市逗留了整整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在這個瞬間萬變的時代,什麼事都可能發生。
楊經理在秦公府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是被一通電話給炸醒的。
電話是小助齊揚打的,一開口說在那頭嚎了起來。
“楊經理,出事了,出大事了。”
一股不好的預感讓楊經理立馬睡意全無:“出什麼事了?”
“秦總他……秦總他……”
“秦總他怎麼了,你倒是說啊?”
楊經理一邊打開臥室門,一邊往客廳走,同在一樓住的秦父跟秦大伯聽著聲音也都起來了,封淮跟秦曦則是早就起來了,這會兒都從外麵晨跑回來了。
一下子大家的眼睛都直盯著楊經理,心裏都有著不好的預感。
“我們被沈氏給套進去了,所有的資金才一天半的時間就給套進去了,現在我們反而欠了沈氏一大筆投資金,對方說,我們在今天上午十二點之前沒有把資金挪到位,他們就要送秦總進去。”
楊經理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我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楊經理,你走後秦總就讓我迅速收購沈氏,但沒想到沈氏是個無底洞,我們買進多少就被吃掉多少,到現在,我們才收購了不到百分之三十的股權。”
楊經理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他是少爺他不聽話,你也不聽話啊,我留著你在那幹嗎的?!”
小助理被楊經理說得直想哭,關他什麼事?他隻是個小助理,秦總親自下的命令,還在一旁親自看著他操作,他能怎麼辦啊?
“楊經理……”
小助理本來想問現在該怎麼辦,話還沒說完就被楊經理給打斷了。
“叫什麼叫,現在叫我有什麼用,趕緊調資金啊!”唉,年輕人,果然還是太冒失啊!楊經理悔恨。
“楊經理,我跟秦總說了這事,但秦總不同意調,他說……他說……”
“他說什麼,你倒是說啊!”
楊經理急得在原地轉圈,不過在他轉第二個圈的時候,突然被秦父搶過了電話,他開了免提,隻聽電話那邊說:“秦總不肯調資金,說是大不了讓姓沈的送他去監獄,他倒要看看沈寧遠能把他怎麼樣。
”
一聽到監獄兩個字,秦曦一個沒站穩,差點一個跟頭栽地上去,好在一旁的封淮手疾眼快地扶住了他。
秦父到底是見過大風大雨的人,雖然年紀大,但比起秦曦顯得鎮定多了。
“小齊,讓他調資金,就說我說的。”
“秦董,秦總說他不,印章在他說裏,誰也別想。”
這下秦父都氣得無話可說了。
“這小渾蛋,反了他了,小渾蛋,他到底想幹什麼,秦子硯呢,叫他聽電話。”
小助理偷瞄了一眼在一邊一點也不知道著急的秦子硯:“秦總在邊上喝茶,但他不肯聽電話。”
秦父冷靜地掛斷了電話。
秦曦顯然沒有秦父那麼樂觀:“爸,那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我親自去一趟J市吧。”
“我也去。”秦曦趕緊說。
“你去做什麼,在家裏老實待著。”
秦父臉一唬,直言拒絕秦曦的提議。
秦大伯也跟著湊熱鬧。
“對,秦曦留在家裏,我去。”
“你去做什麼?”
真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大。
“萬一你們打起來,我過去也能幫幫你們。”
“打什麼架?人一推你就跟球似的滾了,還打什麼架?”
秦大伯被秦父這麼一說,十分不高興,太不高興了。
“你說誰球呢,誰說呢?”
秦父哼了一聲,懶得理他。
“秦曦,你留在家裏把爸爸的小狗照顧好,爸爸過去看一下。”
眾人各種洗漱完畢之後吃了早餐,當然,楊經理是一點都吃不下的,他一直陷在深深的自責中。
秦父帶著楊經理去了機場,秦曦在等門目送著車子離開,回過頭才發現,秦大伯竟然不見了。
“封大哥,大伯呢?”
“這時候,應該在車子裏藏著吧。”
秦曦:“……”
封醫生收回目光,皺眉:“沈寧遠不是在H市嗎?”
秦曦愣了片刻:“應該還在這兒,沈寧萱說沈氏的事現在都是她跟她父親在處理的,但這件事……”
“但這件事,怎麼看怎麼都像是沈寧遠做的是吧?”
是。
秦曦心裏正是這樣想的。
可是,她又不太明白,沈寧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封大哥,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總不能真因為她讓秦企出什麼事,或是讓秦子硯出什麼事吧?
秦企是她爸一輩子的心血,不能出事,秦子硯就更不能出事了,那會要了她的命。
“等著吧,如果真是沈寧遠做的,相信他很快就會來找你了。”封淮暗暗歎息一聲。
他不是商人,自是不懂這其中的爾虞我詐,不過,能讓本來處在不利位置的他,反過來咬秦子硯一口。沈寧遠這作為商人的頭腦,果然不簡單。
“那……萬一要不是他做的呢?”
封淮嘴嘴勾起:“秦曦,你應該比我了解他。”
如同封淮所預料的那樣,沈寧遠很快就來找她了。
沈寧遠打電話的時候,其實他本人就站在秦公府的院子外,隻不過老孫說了,閑雜人等,他不給開門。
秦曦接起電話,開門見山:“沈寧遠,你到底想幹什麼?”
“秦曦,我說過我們會在一起。”
秦曦憤慨:“你是不是瘋了?”
沈寧遠卻輕輕一笑:“秦曦,你說得對,我也覺得我瘋了。”
如果不是瘋了,怎麼會那麼舍不得她。
秦曦深吸口氣,感覺吸進肺裏的氣體就跟含了冰碴似的,紮得生疼。
“秦曦,你想讓秦子硯坐牢去嗎?!”
“沈寧遠,我爸跟秦子硯要是掉了一根頭發,我要你們整個沈家人的命,你知道的,我又不是沒殺過人!”
沈寧遠一如既往的冷靜:“秦曦,你出來吧,我在你家門口。”
那一刻,秦曦衝進廚房去拿刀的心情都有。
秦父與秦大伯去了J市,封淮上班去了,整個秦公府就隻有秦曦一個人,秦曦回到H市以來,第一次有種窒息的感覺,如果沈寧遠沒瘋,那好,他成功的,他成功地要把她逼瘋了。
沈寧遠說得對,秦曦不可能讓秦子硯去坐牢,即便秦子硯不在乎。
秦曦掛了電話抹了把臉,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來,不讓自己在這個時候瘋,然後拿著包出了門,臨走前把桌上的那把水果刀收進了包裏。
沈寧遠站在他新買的奧迪車前,特別紳士地給秦曦開了副駕駛的門,秦曦木著臉坐了進去,她不說話,她知道,對於這個時候的沈寧遠,她說什麼已經解決不了問題。
她隻能被動地被他捏在手心裏。
沈寧遠絲毫沒有介意秦曦的態度,他彎下腰低下頭去幫她把安全帶係好。
給秦曦係好安全帶後,沈寧遠自己坐回駕使位,啟動車子,也不管秦曦有沒有在聽。
“我們去看房子。”
秦曦回應給他的是沉默。
沈寧遠載著秦曦到了一處別墅小區,每一棟都是獨立行成,比起秦公府要小上不少,但跟一般的房子比,又大很多,車子直接開進了其中一棟的小院子裏。
房子是已經裝修好的,沈寧遠這次買得算急的,他隻來看過一次,覺得戶型跟裝修風格都還不錯就買了下來。
“秦曦,來,看看,有沒有哪裏不喜歡需要改的。”
秦曦冷笑:“沈寧遠,你帶我來這裏,你幹脆把我灌成水泥放你家裏吧。”
沈寧遠牽著秦曦的手往裏走,幾不可聞地歎息一聲:“秦曦,你別跟我慪氣。”
“跟你慪氣你就會送秦子硯進監獄是嗎?”秦曦冷冷地瞪他。
“秦曦,你別說氣話,你知道我不會的。”
沈寧遠停下腳步,回過頭對著秦曦笑,那樣子,讓他看起來那麼無害。可是秦曦心裏卻知道,他這是在用他的辦法逼她。
逼到她無路可退。
秦曦由著沈寧遠牽著她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她的眼睛壓根就不在房子上看一眼,她連看沈寧遠多餘一眼的力氣都沒有,她感覺自己當初還不如死在手術台上。
“秦曦,你在想什麼,房子還滿意嗎?”
“我在想,我怎麼沒死在手術台上。”
“又說傻話了,你不會死的。”
嗬嗬!
“那你呢,什麼時候死?”
沈寧遠挑著眉毛想了一會兒:“不知道。”
秦曦覺得疲憊不堪,為什麼她付出了這麼多,到頭來還是要跟這麼個人糾纏不清,難道一場青春的錯誤,就非得用盡一生去賠償嗎?
深吸一口氣,秦曦閉著眼睛問:“那你說吧,要我怎麼樣?”
“既然你對這房子沒有意見,那我們就搬過來住吧。”
秦曦抓著包的手不自覺地一緊,頭皮一陣發麻,感覺熱血都衝到了頭頂。
不過秦曦抓了一會兒後反而冷靜了下來:“你讓我考慮考慮。”
“不,秦曦,沒有時間了,今天中午之前,你不決定,他們就決定了。”
沈寧遠沒有說他口中的他們是誰,但秦曦知道,沈寧遠從來不做沒有準備的事。
沉默半晌,秦曦突然苦笑:“好!”
想到秦子硯,想到為她付出的家人,除了好,她還能有什麼選擇。
“那我送你回去拿行李。”沈寧遠拉著秦曦重回秦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