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有人這麼別扭?到頭來吃虧的還是自己。
無殊的酷姿並沒有維持多久,忍了半天,腰酸腿麻,一口氣沒有憋住,屁股壓了下去。沈時久很想去捏捏她的臉,告訴她:“你要是再堅持一會,就換我忍不住了。”
她一臉假正經地蹙著眉頭以掩飾自己的挫敗,反倒顯得很真實。
他還是忍不住,湊近她。
她猛地轉過臉,額頭恰巧撞上他的鼻子,發出好大一聲。
該死!偷雞不著反蝕把米。
電影裏經典的浪漫鏡頭搬到現實中就會大出洋相,因為劇本往往忽略了男女身高問題,實踐證明,兩個人的嘴無意中碰到一起的機率幾乎為零。沈時久懊惱地想。
倒是無殊的額頭紅了,她拿手揉了揉:“你的鼻子是不是假的?這麼硬。”
於是他再次湊過臉來,近似無賴地說:“那要不要摸摸看?”
他的五官在東方人中屬於比較深刻的那種,鼻梁堅挺,眉鋒略低,襯著漆黑的眼睛更加深邃。但當他的目光變得淩厲時,整張臉便會顯得有些邪惡。
相由心生,是有道理的。
無殊回過神,一拳打在了他的鼻梁上。
他始料不及,倒在了床上。但那襯衣半敞、碎發淩亂的姿勢實在引人遐思。
無視他的“誘惑”,無殊收回拳頭說:“鬧夠了的話,請開始進入正題吧。”
真是一隻刺毛蟲。
每次想要對她進行肢體接觸,她就會找種種借口逃避,唯一一次親密,最後關頭也還是出了大狀況。
點到即止,過猶不及。
沈時久想著,彎過胳膊枕著脖子,維持著倒下的姿勢,繼續剛才未完的話題。
“我跟你說過,北堂早就想吞掉沈氏這一房。北堂皓跟南菁合作除了看好娛樂業的暴利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希望借助外界的力量給沈氏的決策團製造混亂。隻可惜他們打錯了算盤。”
其實,即便沒有他的提醒,她也知道需要重新去審視曾經無條件信任的北堂皓。當她在沈時久麵前拿北堂皓和他比較,偏偏忘了一點,正因為北堂皓是君子,所以他不僅是他自己,還是北堂江的孫子、是北堂未來的掌家人,為了家族的前景,他的責任感會淩駕於感情之上,這樣一來,也就不難想象他為什麼對她有所隱瞞了。
“這一次,北堂皓和陳意明達成協議,協助天信拿下世紀園的開發項目,並提供信貸便利,利潤共享。按照摩天董事局的規定,財團總裁在任期間,如多次失利,便可由董事局罷免職務。北堂皓指點陳意明竊取我所做的標書,陳意明便找到了你。”
“沈時久,你是不是在陳意明身邊安了自己人?”她問出心中的疑惑。
“不是。”其實隻要她肯開口,他向來都是有問必答。
“我花重金收買了陳意明的高級助理。”
她一聽,不禁嗤之以鼻:“沒有這麼簡單吧?要是高級助理都能用錢打發,那陳意明就太不成氣候了。”
“是不簡單。”沈時久扯起唇角:“前段時間,這位高級助理在澳門豪賭輸掉三百萬,其中有一半是天信的公款。這件事要是讓陳意明知道,他起碼得少一根指頭。”
很好,南菁在澳門賭場有生意,他隻需隨手推一把,就能讓這個助理輕鬆入套。
“何橋知道我手上有他意圖與陳意明串標的電話錄音,於是答應用假招標書去和陳意明交易。”
“橫豎是個死,要是他不同意呢?”
沈時久笑道:“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他同意。”
無殊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從沒見過哪個人能將卑鄙手段在別人麵前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和天經地義,仿佛不這麼做便對不起他的身份和高智商一樣。
他從床上彈起了身,雙手插在褲袋中,沉吟著走到她跟前站定。然而,俯看她的目光裏並沒有勝券在握的喜悅,反是有些凝重:“沒想到陳意明會發覺兩份文件都不是正本。”
這倒是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那這事和肖和娜有什麼關係?”
他緩緩垂下眼簾,卻難掩其中的煞氣:“你會被檢控非法竊取商業機密文件。我必須找一個人來承擔這件事,而肖和娜是最好的人選,因為她完全有這個動機。”
無殊怔了半晌,忽然一拳捶在了床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