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慣了正人君子,從沒想過要在她和那個人關係最薄弱的時候趁虛而入,可現在不同,他明明白白地在她臉上看到了渴望。這才是他的小鬼,至少這一刻,她的心是屬於自己的。
無殊仰著頭,呼吸的溫度節節攀升,任他吻遍她的額頭,眼睛,鼻子,耳垂,脖頸,最後又回到她輕啟的潤唇。柔軟輾轉而入,擄獲了她羞澀的舌尖,輕抵纏綿。過了許久,兩人才慢慢地分開。
“去吃飯吧。”北堂皓滿足地笑了笑,牽著她的手走到餐廳。
桌上兩副碗筷挨在一起,擺放得整整齊齊。無殊心中又是一暖,忍不住傻傻地笑開了。
他給她拉開凳子,低聲說:“再這樣傻笑下去,我們就沒法吃飯了。”
看著一桌的菜,一下子竟不知該從哪下手,於是她拿筷子指著兩隻盤子裏不同做法的四隻溫哥華蟹問:“海鮮市場今天是不是買一送一?”
北堂皓說:“賣海鮮的阿姨聽說我今天想做菜來收買某個小鬼的心,於是很大方地多給了我兩隻,你看,要是你不喜歡吃清蒸的,還有辣煮的可以選。反正你是逃不了了。”
無殊搖搖頭:“不信有這麼簡單。”
北堂皓輕咳了一聲,“好吧,我承認,我在裏麵搞了鬼。”
她伸長脖子仔細觀察那兩盤蟹,半晌也沒有看出什麼來。
他輕握住她擱在桌上的手,十指交纏道:“我將一對戒指放在了其中一盤蟹的蟹殼裏。如果你吃到,就說明上天注定要你嫁給我,做我北堂皓的老婆。”
無殊手裏的筷子掉在了桌上,一臉意外地看著他,半晌才問:“你是認真的?”
他笑:“不光蒸的,還有煮的。”
她有些無措地深吸一口氣。
一直以來,她將不堪的命運歸咎於沈時久的背叛,她知道想要從噩夢中解放自己,就必須扳倒令她痛苦的根源。可是現在,有一個人將最後的港灣擺在她的麵前,錯過這一次,便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叫她怎麼還有自信說不?
“小鬼,就算是我勉強你。”北堂皓清俊的臉龐有著朦朧的光輝,他說:“不要猶豫可不可以?我怕你想得太多又會從我這裏逃跑。”
無殊眼眶一熱,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輕輕吐出一個字:“好!”
北堂皓終於長長鬆了口氣,拍著她的手背,像個等不及想要糖果的孩子一樣催促道:“那快選吧。”
她愣愣地拾起筷子,剛要動手,忽問:“要是沒選到怎麼辦?”
那他會吐血。
一邊是清蒸蒜蟹,另一邊是香辣椒蟹。
當她猶豫著將那隻清蒸的夾進自己碗裏時,他自始自終都隻是微笑著凝視著她的臉。
她掰開蟹殼,除了蟹肉,什麼也沒有,有些不甘心,幹脆把整隻蟹從中一折,隻聽見哐當一聲,有樣東西掉進餐盤裏——燈光下,一枚精致的鑽戒在她眼前折射出璀璨的光芒,雖有了心理準備,她仍是看傻了眼。
北堂皓將它舉到她眼前,緩緩勾起唇角,說:“老婆,這可是你自己選的。”
她頓了頓,似乎察覺到有問題,起身一把抓起一隻香辣椒蟹,哢嚓一聲——不出意料,裏麵同樣掉出一枚戒指。
他見詭計敗露,連忙給她碗裏夾菜,一邊說:“菜都涼了,快吃,快吃吧。”
無殊在感情上其實就是個二楞子,逼急了也隻會迸出一兩句不著邊的胡言亂語,既然撒嬌的話不會說,幹脆幸福地悶頭吃菜,結果吃到一半,又忍不住抬頭看他:“你幹嘛不吃?全都給我一個人吃光了。”
“那就多吃點,最好把身子養得白白胖胖的。”
“你喜歡胖點的?”
“古人有雲,養肥了再吃。”
“古人還有雲,近墨者黑呢。”
北堂皓佯裝糊塗:“哪裏來的墨?”
無殊撇了撇嘴道:“那幾個和你在一起的公子哥,你是去德國後被他們帶壞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