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要怎樣才能得到這樣的十年?
她總會這樣胡思亂想,於是背叛了朋友,辜負了父母,丟失了自己,卻始終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可是她應該滿足了不是嗎?至少這幾年,站在他身邊的人是她。至於其它的,不如深埋在心裏,不要去挖掘,那樣才會活得開心一點。
霍思傾緩緩擠出一個笑容,看起來仍是那樣的輕鬆愉快,“時久,試完禮服我們去五愛路喝桑家的骨頭湯吧。”
他不經意地問:“怎麼想到吃那個?”
她吐吐舌頭,“其實是我一學生家開的店,他老在我麵前饞我,說那湯是用秘製的香料加上好的野豬骨熬出來的,保管人吃過一次就忘不了。”
沈時久倒是笑了:“你做老師的,才被學生忽悠兩下子就暈得不知東南西北了。”
霍思傾晃了晃他的胳膊,“去嘛~我想看你吃。”回頭又衝一旁的洛則說,“洛則也去吧,把徐露他們一起叫上,人多熱鬧些。”
洛則說:“行啊,不過老顧去不了,他今天有飯局。”
“改天吧。”冷不丁,霍思傾聽到沈時久如此說,笑意慢慢凝在嘴角,“……那禮服呢?我們已經和JOY預約了。”
“那就打電話讓他改約,有些文件我需要今天處理完。”他不動聲色地抽離胳膊,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一份資料低頭翻看,而後頭也不回地說:“洛則,你替我送思傾回家。”
霍思傾像木頭人一樣僵在那裏,掌心被修得整齊的指甲掐出了道道紅印:“那我回去了,你也別忙得太晚。”
沈時久點了點頭,視線仍落在資料上,再無其它表示。
霍思傾看看洛則,苦笑了下,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見時間還早,無殊和聞奇去了趟附近的長虹路。
昆明大廈是以前的舊樓,外表不似其它建築光鮮,看上去飽含舊時歲月的滄桑感,但即使是在這樣的地段,它仍是南汀東區的地標性建築。
她在12樓的東側租了套辦公間,準備以綜合業務谘詢事務所的名義建立一個聯絡點。同層還有一家專售保健產品的公司,服務台的小姐倚在轉椅上打著電話,看到他們經過竟朝這邊微微笑了下。
“你認識?”無殊問他。
“上次看房的時候在電梯裏碰到,就說了一句話。”
“就一句話?還真是難得。”無殊煞有其事地露出驚訝的表情,像他這種走在路上經常被女生搭訕並能在十分鍾內混得自然熟的人居然改性了?
聞奇忽湊到她耳邊,說:“你的褲子拉鏈開了。”
無殊一聽,轉身走進無人的樓道,誰知聞奇在後麵一聲壞笑,“我就說了這麼一句。”她這才知道上了他的當,回頭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信不信我收拾你?”
聞奇卻斂了笑意,看看別處,“我在電話裏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是姓沈的吧?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無殊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到底是老師帶出來的人,一點心思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操!”見她沉默,聞奇發狠地踢上了樓梯的扶欄,聽著那嗡嗡震動聲,仍覺得這樓道裏靜謐得叫人透不過氣。“我真想現在就去剁了他!”
“去吧去吧!”無殊存心要打發他走,將一張小小的磁卡遞給他,說:“摩天的投標文件內容我拍在這裏麵了,你現在去用快遞寄給天信。”
聞奇接過東西,一想到它是怎麼來的,心裏就堵得慌。他悶悶地問:“要不要先調一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