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沒有邊際的麵上吹來,吹上高高的看台,從高毫的頭發絲裏吹過去,帶走些八月的暑意。
趴在一塵不染的鷗肚皮般潔白的欄杆上,高毫笑嗬嗬地看著身邊的男人:“好啊,傑中,我早就猜你不是個一般的大老板,可沒過……好嘛,個‘鸚鵡尾巴’都是你的?那郝雲端是幹麼的?”
高毫說,用手臂支撐著換了個站姿。他的左腿是跛的,用不上勁,隻用一條腿支撐著必易累。他黝黑的寬臉上憑生出兩排白牙,麵相可不年輕,但實際上隻有三十二歲。
“你道我不在乎這個的。”傑中是個白淨麵皮,身上的灰色衣看上去和高毫的款相近,卻是雄雞國家手工的,比後至少貴上幾千倍。
“一晃子咱哥倆也認識年了吧,小橙子和小易子也都長大了……”高毫突然悠悠歎道。傑中倒是笑了笑,道:“年。孩子們要上小學了,下來的日子,你怎麼過?——你來鸚鵡尾巴,你肯定不會來的。”傑中不留胡的臉上,總有種平靜中的笑意。他白淨的大手撐著欄杆,骨節突出,倒好看。
高毫也笑了:“當然不會。不過……老啊,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不準備給小易子找個媽嗎?”他衝傑中擠擠眼。
傑中往欄杆上一趴:“你不也一樣?嗨,找個女人,誰能對孩子好?這種事得隨緣啊……”他說著,往欄杆下麵的場地看去。
寬大的場地上,隻有一個小男孩、一個小女孩,以一個“女”。兩個小孩子在爭論著麼,而那個“女”給他們撐著一把遮陽傘,自己頂著太陽。
“那是年新出的家政型?”高毫問傑中。傑中笑笑:“我又找人裝了一下,裝了衛型的一些玩意兒,雖說帶不了槍,遇上槍支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還手之力。秘書、鏢二合一。”
沒等高毫說麼,傑中又笑道:“咱們下去吧,孩子們估計也玩夠了。你第一來廈城,小橙子又過生日,我帶你們去個好玩的地方。”
“走。”高毫撐起身子,和傑中一起向電梯走去,“你說的‘好地方’,不會是龍宮吧?”傑中笑著點點頭:“自家人,捧捧場子嘍……”
電梯緩緩運行的同時,下麵的兩個孩子正討論著機人姐姐會不會曬黑的問。
“當然不會曬黑啦!”小男孩說,“香香姐姐又不是人,怎麼會曬黑呢?”比他矮一點的女孩子氣鼓鼓地說:“不易哥哥,你不理性!誰說隻有人會曬黑呀!香香姐姐既然身上有香味,說不定也會怕曬,產生……那麼黑色蛋白呢!”
一瘸一拐走來的高毫忍俊不禁,衝女孩兒喊道:“你這丫頭,這都在哪兒學的!”男孩兒似是感到男子漢的威風壓了,不服氣地找高毫和傑中評理:“香香姐姐是我姐姐,又不是姐姐,憑麼說呀!”
傑中故意本了本臉:“不易,你小子是不是把爸爸你的東都就著汁喝到肚子裏啦?”不易也不道聽沒聽懂,委屈地下了頭。
傑中卻又笑道:“小易子,你不是一去龍宮看看嗎?天小橙子過生日,我帶你們、還有你高叔叔一起去龍宮玩,怎麼樣?下個星開業之後,你就得和人一起擠了哦。”
他的話還未說到一半,不易就差點蹦了起來。
可還沒等他好,傑中又道:“你要是去,就不能和妹妹拌嘴,能到嗎?”不易忙不迭地點頭,住女孩兒的手,說:“高洛澄,你生氣了。爸爸要帶我們去龍宮玩呢!你看過新聞嗎?那裏可漂亮了!”
高毫咧嘴一笑:“那香香到底會不會曬黑呢?”
傑中笑著對女機人說:“香香,你來告訴我們。”
香香柔和地點了點頭,臉上帶著職業化的笑,說:“高洛澄小妹妹所說的機人隻存在於《銀河新紀》哦,神話司目前是不到那麼神話的。我的皮膚不能全擁有人皮膚所有的所有職能,你們聞到的體香是單獨調製好的,而紫外線對我的皮膚也不會有麼響,我自然也就不會曬黑了。——對了,老板,不易號已經抵達了,請您作進一示。”“上浮,我們進去。”
“不易號?”不易眼睛一亮,“爸爸,那是我的字嗎?”傑中笑著,沒有答他。
不易話音剛落,隻見麵前的麵迅隆起,一艘淺藍色的潛水艇從天而降般出現在幾人麵前。“哇,好漂亮!”兩個小孩子一同驚歎。
高洛澄羨慕地瞥了一眼不易,心裏:“他家……好有錢啊……爸爸天天這麼辛苦,應該也有錢對呀……”
高毫拖著左腿走過來,笑著揉了揉女兒的腦袋,著潛水艇的上端一角,說:“你看。”高洛澄順著他的方向一看,頓時笑出了聲。不易也看了過去,臉蛋馬上就漲紅了:“喂,爸爸,你在潛水艇上畫我的照片幹嘛,在水裏人又看不見!”傑中嗬嗬地笑了:“既然看不見,你幹嘛這麼害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