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秋天有了落葉。
過了一段時間我競選上了學校的播音員,於是我就可以在播音室裏聽我的音樂看我的書了。於是我就可以借故在學校多待一段時間,晚點回家了,我就不用像以前那樣找許多的借口解釋為什麼晚回家了。我感到從來沒有過的輕鬆,就像一隻鳥兒到了天氣暖和的時候脫掉那一身毛茸茸的羽毛一樣。
我還是會抽時間去上網,隻是希望能夠見到他,希望知道他最近過得怎麼樣。
或許他已經將我遺忘。
直到有那麼一天我終於看到那久違的閃動的頭像,我知道是他來了,此時我的心就像一杯熱騰騰的咖啡,有著溫暖,更多的卻是慌張。我想他一定看到我留的言了吧。嗯,他一定看到了。
我連忙和他說話,急切想知道他最近怎麼了。可我卻感到他回答的速度很慢。他打的文字也是一半清醒一半糊塗。我對他說我最近看了許多的書,我從書中學到了許多的東西。我告訴他認識他是一件快樂的事,我也喜歡上了他的文字,喜歡上他那嫵媚而憂傷的詩。
他知道後就把寫的很多詩送給我了,那時我是多麼幸福。
於是我要了他的電話號碼,希望有一天能聽到他的聲音。
四
這一天終於來到了。我穿了一件漂亮的衣服,在理發店整了一個不錯的發型,然後滿懷興奮地來到網吧,登上了QQ。可是她還沒有來,此時我想起《詩經·氓》中的一句話“不見複關,泣涕漣漣,既見複關,載笑載言”,或許那時我的心情就像這句話寫的那樣吧。
我終於看到她的QQ上線了,我激動得說不出話來。那個時候我的心就像大海裏翻騰的浪花一樣澎湃著。
我們開始視頻,我才知道她是那樣的美。黑色而發亮的頭發,白皙得仿佛一碰就會破裂的皮膚,一雙好像在閃光的眼睛。那時我是多麼迷戀這美好的模樣,也開始理解什麼是“一笑傾城,二笑傾國,三笑傾我心”的真實感受。
那一天我們聊了許多,聊到對未來的想法,對人生的理解,聊到對愛情的態度。我也知道她最愛吃巧克力,最愛喝不加糖的咖啡,也知道她們那裏有美麗的洱海,有奇特的湖島。
今天我和子虛視頻了,我看到了他的樣子。他是一個比較清秀的男孩,戴著一副方形的眼鏡。個頭看上去不高,長長的頭發,修長的指甲。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留著長指甲,為什麼留著長長的頭發。
或許他的思維真的跟其他人不同。
他有一雙憂鬱的眼睛,眼睛裏的東西我仿佛永遠也看不透。
我們終於相戀了,她做了我夜裏思戀的玫瑰。我們頻繁通信,頻繁打電話,也頻繁給對方鼓勵。我也知道她的父親是開旅遊車的,她的母親是一位環衛工人。我對她說,總有一天我會用一輛裝滿玫瑰的馬車去接她做我的新娘,也會送給她我親手做的戒指。我也答應過她,在某一個晚上我會陪她吹洱海的風,看洱海的對岸……
可是時光像凋謝的花朵一樣,凋謝了卻怎麼也盛開不起來,我沒有實現對她的承諾,我還是一個人,像一隻幽魂一樣在冷風裏飄蕩,還是一個人在冷冷的夜裏念我寫給她的詩:我好像答應過br在七月的某個晚上br陪你看大理的洱海br海風吹拂著你的頭發br撲到我的臉上br我好像答應過br讓你騎在我的背上br看海的那岸br那裏有我們的房子br有我們停靠的船br我好像答應過br將我的心貼在你的心上br然後緊鎖br縱然是海枯石爛br還是滄海桑田br可是遠方的你啊br是否還在等待br我好像答應過的諾言……我們戀愛了,他做了我的白馬王子。於是,我們一起走向美好的流年。
五
或許我們本來就不應該相遇,也不應該有一段本不應該有的情結。我們就像兩條永遠都不會相交的平行線,延伸向不同的方向。正如羅素說的那樣,愛是一個無法超越的旅程。而我以及她隻是旅程中偶爾生長的野薔薇,沒有居所,僅有即將散去的芳香。
我還是我,還是那個在命運中掙紮的我,隻是在偶爾微風吹過發梢的時候會想起一個人來,那個人是一條無法到達的岸。
我和子虛失去了聯係。我再也沒有聽到過他的聲音,再也沒有看到過他寫的情詩,再也沒有感受到他溫暖的氣息。他像一隻小小的魚兒在深海中迷失了方向,就再也找不到我了。可是他是否知道曾答應過我的諾言,要帶我去吹洱海的風,去看洱海的海岸,可是他到哪裏去了啊?他把我一個人丟在沒有人煙的荒山上,他真的忍心嗎?這真的是他的本意嗎?
我想找一個地方好好哭一場。好想。
我在尋求一個答案。那個答案在三萬千米的深淵裏,我卻不能找到它。我又該怎樣找到它?
於是我還是一個人在默默地等待,等待一個明媚的早晨,有一隻蝴蝶飛向我家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