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灩雨和顧淩雲河燈到客棧後,掌櫃的給了顧淩雲一封。上隻有十個字——“內存己,天涯若比鄰。”顧淩雲忙問道:“你可這是誰留下的?”
掌櫃的答道:“哦,是一位模樣極俊的公子,他還說讓您不要去找他。既然是己,在哪都是一樣。對了,他說自己是麼‘滿堂醉麼,一劍麼,麼的’。”
灩雨對那掌櫃的道了聲謝,把顧淩雲上樓,進了屋,關上門,微笑道:“你得去。”顧淩雲怔了怔問道:“柘城有桃嗎?”
“有。客棧五裏……拿兩壺酒……拿上傘。誒——從窗戶走,要是掌櫃的看到了怪不好的。”
“道啦,姨母,我晚可能不來了……對了,傘我就不拿了。”
夜雨蒙蒙,浮嵐茫茫,桃欲凋謝,紅霧鎖樓台。
“歲月崢嶸山河舊,物是人非事未休。己……己……相逢恨不音早。”忽聽“唰啦”一陣開扇子的聲音,一個白衣人朗聲道:“閣下莫簾窺壁聽,明正大地站到我麵前不好麼?”
“滿堂醉三客,一劍霜寒十四州……好你個十四郎,竟然有如此豪情。”顧淩雲匿笑道:“不過,你留那字條甚。反正咱倆都在這兒,不得勁不得勁。”
“我不是你不來麼。”
“送酒中不中。”
“中,中。你看看我一扇子過來不的中你。”溫醉寒起扇子,過一壺酒,佯怒道。
顧淩雲歎惜道:“景色不錯,酒也很好,可惜晚看不見那一輪白玉盤。”
“使沒有月亮,我心中也是一片皎潔……你想道麼?”
“我猜……‘杏春滿’溫彥是你的父親,‘竹葉青’或許是你的母親。對嗎?”。
溫醉寒飲了口酒,點點頭,於是顧淩雲著道:“二十多年前,群雄圍攻黑山,殺死了你父親,逼死了獨孤隼,你母親並不是隻看著你父親死在人的劍下,而是在事後養大了活下來的孩子們。你就是其中一個。當年圍攻黑山的門派眾多,想來五嶽劍派定是其中五個。十多年前,你或許還沒有這個本事去殺他們,那麼,一定是你母親或者其他年紀稍大些的孩子的。那麼這次五嶽劍派滅門,想來你也脫不了幹係,對嗎?”
雨滴在他們的衣服上,頭發上,在桃樹上,冷冷的。溫醉寒眼中過一絲冰冷的恨意,應和著同樣冰冷的雨水。玄色長蘇扇次開,尖銳的扇骨沾了雨,映著點點寒。他咬著牙,冷冷的道:“不要我動手,該死的人,遲早都得死。”轉而又道:“他們,早該給我父親陪葬。事情辦,我自然會將命賠給冤死的人。我要告訴那群魑魅魍魎,他們曾經傷透了一個無辜善良的小孩的心,現在,我要倍倍地還去,我要一口一口地把他們的血喝幹,肉啖盡。老子要讓這個讓一群狗建立的所謂的江湖秩序,重——頭——開——始——!”言罷,手中扇子一揮,一顆桃樹應聲而倒,濺起了丈高的桃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