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楚舞吳歌,和風熏柳,香醉人。
杭州,湖畔,處龍井山莊地界,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其間有一說書人,正天亂墜地講著二十年前在武林中發生的一“大事”:
“……話說那魔頭,武功好得不得了,在英雄大會上贏了許多不得了的江湖豪傑,一戰成!隻不過後來不怎麼……瘋了,說逢人就砍見人就殺,恨不得把所有人拉下去給他陪葬。這些武林正道不從哪得來的消息,說這魔頭藏匿在渝州,一個叫黑山的地方。於是,江湖豪傑們聯合起來在黑山下聚仙鎮舉行了一個群雄大會,討伐這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說到這,他便閉了口,不發聲。
一旁的看客急了,問道:“喃叻快講,我俚正聽得起勁呐。”
“誒,這有麼可說的,後那魔頭自殺了。”話是一個滿身酒氣,扮慵懶,手上還拎著一個精巧的酒壺的一個男子。此人如酒鬼般,說話間,又灌了一大口。
眾人看了看說書人,卻見他默然,來的如此。隻是,沒人道他為何而瘋,為何偏偏去渝州。
卻聽見一旁酒樓上,一個極為脆的女孩聲音:“哥,咱們個賭,剛剛話那個酒鬼。我賭他隻是紙上談兵,就是一道得稍微多些的普人。”
這“酒鬼”便是顧淩雲,芷閣本閣主,經在江湖上遊蕩,也不大事,準來說是無事可——這閣主徒極其嚴苛,極其“懶”,坐在這置上三年了,隻了兩個義上的徒弟,不過是朝堂裏一個官員的兒子。他那倆“徒弟”,骨奇差,腦子笨。一旦開始認,便應了一句話:“不武功師慈子肖,一武功雞飛狗跳。”父親顧淮桑卻是當朝宰相,且與當今太子好。現在朝堂上人盡皆——顧淮桑有一個寧願舍棄榮華富貴“浪”江湖也不願參與廟堂之事的好兒子。就這樣還不算,顧淩雲還要走得遠遠的。他可不當朝廷的走狗,違心之事——其曰大內侍衛實則殺人不眨眼的差事。既然自由了,就得好生肆。
不過,顧淩雲還沒來得自嘲一番這“肆灑脫狀”,便聽一個男子說:“妜兒,你可長點心。你這輸定了。還有,紙上談兵不能這麼用。”
這人聲音雖低沉,卻極為好聽,引得顧淩雲忍不住抬頭。
街邊,酒樓二樓,方說話二人正相對而坐,倚欄聽風酒,賞湖大好風。
女孩著玄色灑金衣衫,一雙杏眼燦若繁星,一派天爛漫的模樣,長相甚是靈巧,讓莫淩雲歎為觀止;男子看上去二十二三歲,手裏搖著一把扇子,淺灰色的衣裳上似乎繡著一些竹子,長得十分俊,皓齒紅唇,臉色有些蒼白,夜一般深邃、神秘的眼睛裏的黑色眼珠像要看穿一切似的,又仿佛要吸進間所有的。
這男子和顧淩雲對視了一下,倆人便跟沒事人似的把頭偏過去。
人茫茫,竟然還能遇見己半個,幸甚至哉啊。兩人不約而同地到。
玄衣女孩水靈靈的大眼睛勾勾地盯著街上的“酒鬼”傻了半晌,終於忍不住,和灰衣男子會一聲,小兔子般下了樓,跑到顧淩雲麵前,說道:“酒鬼,你醉沒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