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陳王府。
在眾人簇擁間,陳西鳳鑲金戴玉,身著錦繡。出了府,回頭看見了府門中站著一臉笑意的王妃韓輕語。在別人眼裏,王妃笑意盈盈,而陳西鳳則看到笑容下掩蓋的五味雜陳。
陳西鳳最後抬頭看了一眼府門的大匾“陳王府”。轉身提了裙擺,上了轎。
沒有鑼鼓齊鳴,沒有高頭大馬,沒有蓋頭紅花。長龍隊伍足足有半柱香才過了王府。
王妃韓輕語望著已經被長龍淹沒的陳西鳳的轎子,長歎一聲。
“都走了。姐姐,西鳳他們都安全了,你可以安心了。”
“估計快來了吧,孩子們都走了,那便由我去那大宋的鐵獄為孩子們再爭取一些時日吧。”韓輕語自語,望著那正空的烈陽,神情堅定。
人群中,陸俊全,李彥和王子集牽著兩馬,隨著人流緩緩行進。出了臨安城北門,陸俊全轉身朝著王子集說道:“王妃和陳王府就你盯著點,陳老五不在,我們兄弟就照拂著些。我倆去跟著郡主。等陳老五回來,我們再禍害這臨安府的小娘們”。
“好,你們倆辛苦,不過說實話,這陳老五不在,臨安府的娘們都沒有趣味。哥哥等你們回來,提前說好,我這人惜命怕死,萬一我沒辦法,我隻能去求我老爹。”王子集摸了摸滾圓的肚子。
“盯著就行。”李彥一拳瓷實的砸在王子集胸部。
“走了。”陸俊全和李彥翻身上馬。遠遠的跟在陳西鳳的隊伍後方。
臨安城北門外依舊指指點點人群中,有一個身影。如果王子集回頭一定能認出來,這身影就是當日他們四人出了熙春樓遇到的那賣魚偷錢的女賊。
這女賊看著李彥陸俊全隨著大隊伍走後,便轉身沒入人群。
女賊神情自若的在大街上遊走著,在一個轉角,買了兩串糖葫蘆,吃的滿嘴血紅。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女賊在一間藥鋪前轉身。走入後院。停在一扇門前。
“小姐。”女賊將串糖葫蘆的竹簽順手一扔。
“進來吧。”屋內傳來女聲。
女賊推開門進了房。
“怎麼樣了?”一女子在窗前低頭繡著方帕。
“郡主走了,王妃還在府中,沒有看到酒窩。”女賊稟報。
“酒窩應該不在府中,如果猜的沒錯,應該去找她主子了,崔先生一向算無遺策,沒有提到她,應該是清楚她的性格。”女子仍是低頭繡花。
“陳中天的那三個好友,李彥和陸俊全跟著郡主的車馬出了城,王子集則是去了陳王府方向。”
“哦?看來這陳中天的幾個酒肉朋友還有些俠義之心,應該是知道了些什麼?”繡花女子抬起了頭,粉黛娥眉,襯著窗外射進來的陽光,顯得十分聖潔,淺笑著看向女賊。
“婉兒,一切崔先生都有安排,倒是李彥陸公子三人是個意外。這樣,你即刻出發,跟上陸公子他們,他們兩個對付幾個小毛賊還過得去,這一路可不簡單。護他們周全。”繡花女子對著蘇婉兒一笑。
“是,小姐。”蘇婉兒出了門。
繡花女子從案幾之上取來一箋,蘸了蘸墨,娟秀的書寫了幾行。不多時,起身將一隻通體雪白的信鴿拋向空中,白鴿展翅,往著臨安上空北方飛去。
“蘇繡等大將軍回信。”轉身回房。
出了臨安府北門,向北連接新邑的官道上,約莫一日路程,在一處驛館,郡主陳西鳳一行在此落腳。
二樓一房間內,郡主陳西鳳和青檀換下一身錦繡,換上了普通的粗布麻衣,撥亂了頭發,顯得十分謹慎。
同時,陳西鳳所住的回字形閣樓中西方一房間中,陸俊全正襟危坐,李彥搬了一條木凳坐在窗前,拉開了一絲縫隙,盯著郡主陳西鳳的房間。
“陸哥,你說郡主真的會今夜出逃?我看不至於吧。”李彥漫不經心。
“八九不離十,郡主什麼性格,你不清楚?”
“哪能不清楚,隻是這才一擦黑,要什麼時候才走?”李彥有些困意。
“房間進去人的時候就差不多了。”陸俊全無比肯定。要在這麼多人眼皮子底下溜走,肯定不能那麼容易,何況外麵還有人層層把守。
驛館另外一棟客舍中,崔子嘉悠閑的閉著眼睛泡著腳。翠竹也是拉開了窗葉,盯著外麵。
“咋還是沒有人往出走?”翠竹轉頭看著崔子嘉。
“快了,現在不是在給各房間送水嗎,估計快送到西鳳他們房間了。”崔子嘉仍是閉目。
“老了,竟然小看了西鳳這孩子。原本以為去了楊家才是她最好的庇護,千算萬算,疏忽了這孩子的本心。”崔子嘉睜開眼睛,一聲長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