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有九個月的時間,所以……”
醫院裏靜悄悄的,冷風一陣一陣地肆虐著那單薄的身體,戚年卻如雕像一般穩穩地坐在那裏,毫無知覺。
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這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掏出手機將那個熟記於心的號碼撥出去。
那人接了電話卻並不說話,不過短短幾秒鍾,他的耐心便已耗盡:“戚年,這次你又想告訴我得了什麼病?”
戚年心口一澀,艱難地動了動嘴皮子,被電話那頭的女聲打斷。
“阿辰,誰啊?怎麼一臉的不高興?是公司出事了嗎?要是公司有事你就先去,反正生日每年都會過,今年不過也沒事的。”
“一個不相幹的人。”
多年夫妻,她最後卻是他不相幹的人?
“寶貝,快過來吃蛋糕,於記新鮮出爐的。”
男人的聲音柔情萬種,她甚至能想象出男人寵溺的目光,曾幾何時,這樣的目光是她的專屬。
於記,那是她最喜歡的蛋糕店!
戚年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勇氣,慌忙說出那句“晚上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就掛了電話。
冷風和咳嗽侵蝕著戚年,直到她咳出一口血來這才作罷,她木愣愣地盯著手心的紅看了半響,忽然咧出一抹笑來。
紀鶴辰,你占據了我整個生命,也曾說護我終生,終究,是你負了我!
夕陽餘暉落進臥室,金燦燦的照在床頭的婚紗照上,將上麵的兩個人照得如同剛結婚一般甜蜜幸福,也將這死氣沉沉的屋子增添了幾分生氣。
戚年畫了一個美美的妝,蓋住自己的蒼白和脆弱。
七點,紀鶴辰應該已經下班了吧。
助她懷孕的針二十四小時內才有效,她的時間不多了……
電話打了一遍又一遍,那邊終於接起,語調依舊不耐:“戚年,如果你打這通電話的目的還是想告訴我你得了絕症,想讓我對你回心轉意,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趁早死了這條心!你若真得了絕症,我一定會高興的在最豪華的酒店擺三天三夜的流水席,與民同樂!”
與民同樂?
她之前向他坦白病情,是希望生命最後的時光中他能對她多些憐惜,不想,在他眼裏不管她做什麼都是算計!
紀鶴辰,你就這麼恨我?
她嗓子發澀的出聲:“鶴辰,今天是我的生日……”
是啊,今天也是她的生日,林菀的生日,有他給的驚喜,她的生日,卻隻有這滿屋子的清寂。
“你又想幹什麼?”
“我隻是想你陪我過個生日,你曾經答應過我的,我的每一個生日你都會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