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裏麵有許多隔間,是各自的房間。
寧清和原本是和易相逢一間的,現在她自己躺在寬敞的大床上,靠近船的桌上靜靜躺著那本《雲南雜記》,還有淺紫色封麵的日記本。
攤開的那一麵,用馬克筆寫了一句話:
人生如逆旅,我本為行人,隻是遇到了些想同甘共苦的人。
“咕咕咕。”
寧清和一個虎躍跳了起來。
窗簾下,潔白的鴿子左右歪了歪腦袋,用羽毛敲了敲窗戶。
寧清和:……
這是鴿子精吧?
她拉開窗戶,鴿子撲騰著跳到她腿上,抬了抬腳,信筒裏麵塞了一張紙。
借著月光,她看清了紙上的內容:漱山島有木靈,勿靠近。
寧清和扒拉出地圖,湊近比對了一下,漱山島就在石頭島北部,離這地方不過千米,而且聽他們白天說,那是必經之路。
“就往邊上走應該沒事吧?”寧清和嘀咕。
鴿子抖了抖腿,“嘩啦”一下又飛了出去。
“哎!”寧清和抓了個空。
看來,暫時又聯係不到易相逢了。
海風吹走了不少睡意,寧清和幹脆趴在窗口。
然後聽到旁邊敲了敲,側頭一看是夜月。
“咦?你也睡不著?”
然後想了想夜月的室友是哪位……是林晨。
“你的鴿子飛的時候撞到我的窗戶了。”夜月托著臉,“說了什麼?”
“漱山島有木靈。”寧清和覺得這個姿勢怪傻的,“一定要在這說嗎?”
“睡吧,明天說。”夜月“啪”一下關了窗,根本不給回答的機會。
寧清和:!
這家夥一點也不好奇嘛!
夜月睡不睡得著她不知道,反正她躺了半天,翻來覆去,掙紮著幹脆爬起來寫譜子了。
……
早上,沐長歌見到的就是這麼個頂著黑眼圈打哈欠的寧清和。
“熬夜了?”
“喏。”寧清和又哈了一聲,直接把紙條交給沐長歌了。
“漱山島?避不開呀。”自覺湊上來的離痕嘟嘴,“明擺著放暗魘坑我們,但是木靈不是鎖心殿的嗎?”
林瑰來“啊”了一下:“不是啊,原本它們也要攻擊我們來著,是墨……額,陸淮葉馴服的。”
“哦,那看來又是千鳥社搞的了?”
“從邊上繞過去?”
“不。”離痕鋪開地圖,在幾個島上圈圈點點,“漱山島與北邊的鄉安島隻有一船的距離,而我們必須穿過這裏,再往北,這是到達極冰島的必經之路。”
念舊城攥著紙條:“直接往北的話,會被很多小島嶼牽著走,不知道會去哪個地方。”
沐長歌繼續打擊:“也不能往西,因為有礁石冰川。”
寧清和仰頭望天,真是堵死了所有後路。
“這就是島嶼密布的極北地區的麻煩之處。”
“我記得木靈怕什麼來著?鹽?”離痕舉手。
他們麵麵相覷,算是認同了這個說法。
清晨的風帶著水汽,船帆上的露珠滴在頭頂,寧清和攏了攏外套。
走多遠了?又變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