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幫人幫到底(1 / 2)

“秀蘭,今天這事真連累三兒和小柱了,養不教、父之過,我向你賠不是,街坊鄰居和單位那邊我去解釋,絕不讓三兒和小柱蒙受不白之冤,唉……真不知道上輩子作了什麼孽,生出這麼個不省心的小兔崽子!”

張樹仁和呂倩芳這麼晚來,一是想當麵賠罪,二還想托跟丁愛國關係不錯的吳秀蘭幫著去求求情。沒曾想丁副局長這個正主兒也在,夫妻倆一時半會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隻好一個勁道歉。

可憐天下父母心,吳秀蘭哪能跟他們計較,一邊招呼二人坐下,一邊勸慰道:“張站長,我是看著小兵那孩子長大的,小時候挺懂事,成績也不錯,要說隻能說他運氣不好,不然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樣。”

“誰說不是呢!”

提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呂倩芳就是一肚子氣,偷看了丁愛國一眼,咬牙切齒地說:“孩子不懂事,大人難道也不懂?小孩子過家家的那點事,至於上綱上線把人往火坑裏推?咱家小兵就毀在沈潤萍那婆娘手裏,我做鬼也不會原諒她。”

張兵之所以走到現在這一步,跟那次嚴打有很大關係。因為一封文縐縐的情書被判兩年,不是量刑重了,而是根本不應該入罪,公安機關和當時的辦案人員有很大責任。

丁愛國甚至有些慶幸,自己當時還沒轉業,否則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張樹仁夫婦。

然而歉疚歸歉疚,同情歸同情,作為一個公安人員,他仍然認為就算張兵當年被冤枉了,也不能成為他現在違法犯罪的理由。

張樹仁夫婦的來意他心知肚明,繼續呆下去顯然不合適,起身道:“嫂子,三兒,小柱受了點驚嚇,這兩天就別讓他再出去賣煙了。局裏還有事,我先走一步,等小琳高考那天我再來,咱們一起送她進考場。”

看著呂倩芳求助的眼神,章程於心不忍,拉著他袖子小心翼翼地問:“丁叔,兵哥這事到底有多重?都已經進去過一次,如果再被判刑,那他這輩子可就真完了。”

吳秀蘭也意識到不能再裝糊塗,輕聲道:“愛國,我知道跟你說這些不合適,可小兵那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再吃官司吧?”

章家母子是真幫忙,張樹仁感動不已,連忙抓緊時間懇求道:“丁局長,拜托了,如果這次能從輕發落,您就是我們張家一輩子的大恩人。”

呂倩芳更是雙腿一彎跪倒在地,淚流滿麵地哀求道:“丁局長,我替小兵給您磕頭了!隻要他能出來,該罰多少咱認罰,該賠錢咱給人賠錢,該道歉咱就去道歉。總之,隻要能出來,讓我們幹什麼都行。”

“丁叔……”

麵對滿是期待的章程,再想到張樹仁對章琳的救命之恩,丁愛國輕歎了一口氣:“就目前所掌握的情況看,張兵並沒有動手,但他有前科,又是團夥頭目,出獄後還一直在農貿市場以及長途車站從事違法犯罪活動。就算沒上午的事,公安機關一樣會追究他的責任,隻不過是早與晚的問題。”

在章程的印象中,張兵出獄一直是大事不犯、小事不斷,進派出所如同家常便飯,案底幾乎比大百科全書還厚。正如丁愛國所說,公安機關早晚都會跟他算賬,94年嚴打時又被抓進去判了四年。後來自己出國留學,回國後又把母親接到滬江,再也沒聽到有關於他的任何消息。

二進宮後能有什麼前途,不用想都知道。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老天讓自己重活一次,那就應該盡可能彌補那些曾經的遺憾。章程沉思了片刻,抬頭問道:“丁叔,是不是受害人家屬的態度,會直接影響到你們公安部門如何處理兵哥?”

“現階段可以這麼說,畢竟事情雖然不大,但影響卻非常壞。如果人家揪著不放,那就算我出麵也沒用。”

“既然這樣,那就好辦了,”章程跟張樹仁夫婦對視了一眼,毅然說道:“受害人那邊我去做工作,盡可能讓他家滿意。但所裏那邊還得麻煩丁叔,實在不行先關他幾天,讓他長長記xing,省得出來後再犯老毛病。”

張樹仁反應過來,連連點頭道:“是啊是啊,該打就打,該罵就罵,一定要讓他長長記xing。”

章家母子都相繼開了口,丁愛國隻能答應幫忙,但也沒大包大攬,隻說量力而為。他前腳剛走,章程和張樹仁夫婦後腳就去了印染廠家屬區,找到被打的小孩家,當麵跟人家道歉。

誰家孩子都是父母的心頭肉,僅僅道歉是遠遠不夠的。

孩子父母的態度稍有緩和,章程便掏出早準備好的一遝錢,趁熱打鐵地說:“關叔叔、劉阿姨,雖然這事跟我和我表哥沒任何關係,但張伯伯叔叔和呂阿姨卻是我家的恩人,所以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坐視不理。這五百塊錢是我的一點心意,您千萬別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