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嘈雜的一片。
寄沅努力睜開眼睛,入目是白熾燈,格子的天花板透著一點藍色。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她動了動手指,才發覺手上還紮著針。
“你醒了?”
旁邊有人湊過來,寄沅轉眸看去,是再熟悉不過的人,江百微。
可她不是……溺水死了嗎?
寄沅隻覺得呼吸一窒,隨即有什麼像潮水一般湧進了腦海。
怎麼會忘了,自己,該是死了呀。
那場爆炸,寄沅沒能逃脫,被人綁在椅子上麵。而那個害了她的好姐姐,還在離開之前瘋狂地嘲笑她:“寄沅,你但凡看看你身邊的人,也不至於落的這個下場。商謹淮倒是對你好,可你看過他一眼嗎?”
那時候她身上被注射了鎮定劑,根本沒有力氣掙紮,隻能眼睜睜看著寄湘離開。
都說人在死的時候,會回看一生。
可是寄沅眼前什麼也沒有,隻是在最後,她看到有人破開火海朝她奔過來,那一臉的焦急,卻是她從沒見過的。
商謹淮……
她慘淡地笑起來,無力地垂下眼眸。
商謹淮,如果有下輩子……如果有下輩子,我再報答你吧。
“沅沅?”江百微看著她略顯蒼白的臉,有些難受:“你還好嗎?”
“還好。”寄沅緩緩勾了一下唇角,覺得腦子還是有些暈。
她扭了扭身子,被江百微扶著坐起來。病房的門是關著的,屋裏除了她一個病人,也沒別的了。
寄沅抬了眸子去看江百微,太久了,她都快忘了江百微離開多久了。看樣子,自己是趕上重生的潮流了吧,說起來,還真的是有些可笑。
“現在……我的手機呢?”
寄沅記得,自己嫌少來住院的。一時半會竟也想不起來現在是個什麼時間,隻好把自己的手機拿過來看。
唔……五年前嗎?
這個時間?
寄沅覺得心口有些悶,抬了另一隻手緩緩把眼睛蓋住。五年前,自己剛和商謹淮領證不久,這件事除了他們沒有其他人知道。然後自己回了寄家,為了找寄生遠拿回自己母親的那部分股份,結果夜裏發燒進了醫院。
說起來,那時候自己也以為生病隻是意外,現在想想,恐怕不是了。
等她把手放下來,眸子裏已經恢複了平日裏的冷然。
江百微看著她,覺得有些陌生。明明無論是眼神還是動作,寄沅都還是那個寄沅,可就是給她的感覺變得很陌生。
藥水滴的差不多了,寄沅按了鈴找護士過來給她拔了針。江百微盯著她的手背,躊躇了一會兒:“沅沅,你是回家還是?”
江百微一直都知道,商謹淮“囚禁”寄沅。
她穿好鞋,這才轉頭去看她。
江百微是個好姑娘,至少在和寄沅的友情中,從來沒有辜負過她。
寄沅緩緩笑了笑,伸手去捏捏她的手:“微微,商謹淮對我挺好的,你不用擔心。最近你不是要拍戲嗎,過段時間我去看你。”
“好。”
江百微從來不是死纏爛打刨根問底的人,寄沅不說,肯定有她的道理。忽然想起來什麼,寄沅拉著她往外走,又補了一句:“微微,你最近離寄湘遠點,她不是什麼安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