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誌誠知道這一次,王國嶽在其中幫了不少忙,他笑道:“我替宏達集團感謝你。”
王國嶽擺了擺手,道:“這本就是份內之事。”
與王國嶽之間的交流變得正常自然,這並不讓方誌誠省心,因為他知道與王國嶽之間的戰爭隻是暫時停歇而已,即使現在沒有利益衝突,在未來為了派係利益,隨時會兵戎相見。
方誌誠回到市政府大樓後,先到隋琦辦公室前晃了晃,見隋琦如常上班,便放心了。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開始批改文件,華清文已經到省委去學習,塗道峰安排了一個新的秘書,雖然不算太靈活,倒也勉強能用,方誌誠批閱了半個小時的樣子,接到一條短信,放下了鋼筆,久久不語。
這麼多年來,方誌誠早已修煉了一顆強大的心髒,任何事情都不能輕易地動搖,但遇到這條短信,還是忍不住心情往下墜。
“誌誠,我是你外公方潮生,想跟你見一麵,可以嗎?”
方潮生是自己養母的父親,也就是方誌誠的外公。在方誌誠的印象裏,他隻有一個親人,那就是養母。因為從記事開始,養母便從來不與親戚交往,隻有零星的記憶,曾經娘家人找過她,之後養母哭了一宿,大病一場,從此落下病根。
方誌誠猶豫許久,才回複短信,“我人在曹堯,你有空就來曹堯找我吧。”
短信很快回複過來,“我已經在曹堯!”
方誌誠意識到方潮生早有計劃,琢磨著既然他找上門,看在養母的麵子上,終究還是要見一麵,便短信道:“那就定在市政府旁邊的白雲茶樓見麵吧,時間下午五點半。”
因為心中有事,所以這一天工作都受到影響,方誌誠推了幾個出席的活動,等到五點半,準時來到白雲茶樓,讓方誌誠有點意外,桌子邊坐了四人,坐在中間的是名白發老者,氣色不錯,紅潤有澤,隻是手臂下意識地在抖動,應該是得了帕金森一類的神經功能紊亂病症。
“誌誠,咱們雖然第一次見麵,但我看過你的照片,我是你的姨媽,也就是你媽的大姐。”一名中年婦女主動自我介紹道,她還準備繼續往下說,但被方誌誠擺手打斷。
方誌誠輕聲道:“你們每個人的資料,我都調查過,不需要過多介紹。不妨直接說吧,需要我做什麼?”
方潮生依然還擺著長輩的架子,他咳嗽了一聲,抖著手道:“我們是想請你幫忙,你大表哥被抓到派出所已經一個月,聽說可能要判刑十年。他是咱們方家的頂梁柱,一旦他出事,我們全家就得垮掉了。”
方誌誠歎了一口氣,道:“有個情況,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其實我並非我媽的親生兒子,是當初我媽領養的。所以我跟你們方家並無血緣關係。”
方潮生張大嘴巴,吃驚地望著方誌誠,他顯然也不知道這一切,當初養母隱瞞了一切,包括對她的家人。
方潮生眼中閃過失望、遺憾、悔恨,低聲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怎麼這麼傻呢?”
方誌誠歎了一口氣,神色如常地說道:“一切都是為了保護我,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家庭。她說,我是她的親生兒子,況且受到你們的冷眼;若說我是個養子,恐怕早已活不下來了。”
坐在方潮生旁邊的中年男子,名叫方正德,是方潮生的長子,此次來求方誌誠幫忙,也是因為他的兒子出了事情。
方正德眼中閃過一絲焦灼,因為這一次自己兒子惹了銀州本地的權貴人物,對方不惜一切代價,要整自己的兒子坐牢入獄。方正德思來想後,隻能想到現在已經達到副市長級別的方誌誠。
方正德知道方潮生一直視妹妹為家族恥辱,所以勸說許久,終究才說服他前來見方誌誠一麵。結果讓人很驚訝,因為方誌誠與方家其實並無血緣關係,隻是自己妹妹當初抱養的孩子。
方潮生沒有想到如此變化,淚水情不自禁地從眼角滑落。方潮生回想起當初對女兒心狠,愧疚不已,已故的老伴也因此對自己常常埋怨,就在得知女兒因病去世之後一個月後,老伴也駕鶴西去了。
“我對不起她。”方潮生老淚縱橫道。
方誌誠眼眶有點酸澀,輕聲道:“雖然我與你們方家沒有血緣關係,更無感情基礎,但看在媽媽的份上,我會幫你們解決問題,因為你們是她的親人,盡管你們曾經狠心地拋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