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應該,是知道的吧。”一提到蘇丹青,阮靨的表情明顯得變得更加隔膜。“所以我才要帶著卿堯到處躲。”
“我看不見得。青那家夥,這麼大了還總是搞不清楚狀況——這孩子,是混血兒吧……誰的?”水墨畫看看那個小帥哥,皺了下眉頭。“像他父親麼?不太像你。”
“啊?”阮靨一愣,似乎是覺得好笑,然而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隻聽見“轟隆”一聲巨響,我們家的防盜門就被一股巨力直接踹開了……或者準確的說,是整個被踹飛了。
身穿紅黑軍裝的蘇丹青站在幾十號吸血鬼正規軍的最前端,臉上的表情冷得可以用嚴霜來形容。
“……混血兒。”蘇丹青的聲音陰沉得仿似前來索命的修羅,軍帽陰影下的眼睛犀利得可以直接刺穿十二層交疊的心髒。“也就是說,是和人類了?”
“啊,”水墨畫淡淡的在我耳邊感慨。“暴走了。”
“啊?”大概是因為我沒出息到一看見蘇丹青的臉就開始發抖的緣故,我沒能了解水墨畫的意思,但回頭去看阮靨,卻發現她整張臉都綠了。
難道,這個才是正版的,孩兒他爹?
啊,不對不對,水墨畫說這孩子是混血兒來著……那,蘇丹青幹嘛這麼生氣?
“竟然跑去和人類生下孽種……阮靨,你把我當什麼?”蘇丹青的身上帶著一股強勁的壓迫感,就連處於極度邊緣的我都清楚的感覺到了遊走在他周邊的幾乎馬上漫溢而出的憤怒。
而水墨畫就非常識時務的拎著我不動聲色的繞到了一邊,讓蘇丹青和阮靨一對一。
“……人類又怎麼了?”雖然臉色慘白,甚至連身體都在不停的顫抖,但是阮靨依然倔強的維持著她女王的尊嚴。“這孩子的父親是人類,那又怎麼了?我並不覺得人類就要比吸血鬼卑微!”
“閉嘴!”蘇丹青的憤怒已經非一般程度,因為他已經揚起手,眼看一個耳光就要直接落到阮靨的臉上!
但阮靨沒有躲避,她瞪大眼睛看著他,直至那隻手僵在半空,然後劇烈顫抖了半分鍾之後,又複而慢慢落下。
“……這就是你所能給我的。”蘇丹青盯著阮靨,一字一頓。“逃婚,然後和肮髒的人類生下這種不為族人所允的雜種……阮靨,這就是你所能給我的一切。”
“什麼?”看著蘇丹青那仿似要殺盡天下人類的臉,阮靨突然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聞。但是在蘇丹青轉身要走的時候,她卻下意識的喊住了他。“等等!……你不知道?”
“現在知道了。”蘇丹青沒有回頭,但表情依然可怕。
“不是!”看蘇丹青要走,阮靨仿佛不可抑製般的上前一步,死死的抓住了蘇丹青的衣袖。“你不知道,這是誰的孩子?”
“我對他的父親沒興趣。”蘇丹青想要甩開阮靨的手,但是卻反被一臉驚詫的阮靨抓得更緊。
“放手!”似乎是終於失去了耐心,蘇丹青的聲音已經近乎低吼,但阮靨卻依然死死的抓著他不肯鬆開,於是這位吸血鬼正規軍的軍官大人在暴怒之下一個翻身就將阮靨摔倒在地,繼而將她壓製在身下。
如此近的距離,他更能看清阮靨那張仍然處在震驚之下的臉——這個表情讓他的心情更加惡劣。
“……你,不是為了這個孩子才來找我?”就在蘇丹青即將放手準備離開的時候,阮靨的聲音變輕了。
蘇丹青皺眉,回頭。“什麼?”
大概是被什麼突然而至的情緒打亂了思維,我發現阮靨那張亙古不變的女王臉上居然出現了一種叫做“慌亂”的表情。“因為……卿堯,他是映水的孩子啊。”
這句話一出口之後,整個房間的人都愣住了。
映水。啊,是的,如果說那孩子整張臉都長得像他的父親的話,那麼隻有一個地方,非常的像他的母親。
那麼甜美單純的微笑,那麼清澈可人的笑容,真的像極了八十年前,為我哼出那曲《Waiting in the weeds》的吸血鬼,蘇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