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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黔從營門一路走來,發現整座營寨十分的大,就眼睛觀察來看,應該能夠容下數萬人,而且越往深處走,周圍環境中彌漫著的壓力就越發的巨大。盡管一路上有很多簾布下垂的帳篷,但這些帳篷看著很是破舊,到處都是縫補的痕跡,顯然他們已經走了很久了。一路上不乏閑談著的將士,看樣子是剛剛休整完畢,臉上幾乎沒有一絲疲態,不時地傳來一陣輕笑。
雲黔看著眼前無比巨大的營地,心中思考了一番。他第一次進入這裏,並不知道紅劍將軍的帳篷在哪裏;不能上前詢問那些正在交談著的將士,因為他明白,這支軍旅行軍了很久,怎麼會有將兵不知道上司們的營地在哪,上前詢問隻會加速自己身份的暴露。隻能賭一把運氣了,看那守著營門的兩人對待紅劍將軍的態度,十分的客氣。
雲黔默默地往深處走去,卻沒有發現在他的身後,有著一個人暗暗的跟著他,似乎是想看看他最終會走到哪裏去。
雲黔沿著直線筆直的從營門處來到正中的一大塊營地。這裏的帳篷便沒有外邊那麼繁密,隻有稀稀落落地十幾個,然而這稀稀落落地十幾個卻又都全部下垂著簾布,很難用眼睛從外邊看到裏麵的景象。
正當雲黔搖搖頭,想要放棄回頭的時候,突然發現身後的那人。
“阿宏…啊不,將軍…”雲黔下意識地低下了頭,順帶著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這裏怎麼沒長眼睛啊,這麼容易就被人跟蹤了,看來是要被識破身份了。
“阿諢,走吧。前麵左邊第二個就是我的帳篷了,跟我來吧。”阿宏笑了笑,和聲地說道,同時快步上前,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
“啊是將軍。”雲黔趕忙答道,在他的身後慢慢地跟了上去。
“你怎麼結束的這麼快?不過也是,畢竟你以前和我們一起的時候,你都是沉默不語,向來是不參與閑談的。你和他們沒有話題可聊,也屬正常。”阿宏自顧自地說,仿佛身後的那人如同空氣一般。
“你應該要問我為什麼會跟在你身後吧?我剛剛把兄弟們安置好,看著你一臉滯然地一路向前走,我叫你你也沒有反應,隻能一路跟在你身後了。”
“畢竟是我叫你來我這找我,你之前都是一個不入流的小人物,從來都沒有來到這中軍的地方,不知道我的帳篷是哪個也挺正常的。”
…
伴隨著紅劍將軍一路自顧自的自說自話,區區數裏的路,很快就到了。他拉起帳篷外的簾子,大步地走了進去。雲黔看著裏邊的漆黑,心裏猶豫著是否要邁出這一步。
邁出去之後,如果被識破身份,隻怕是難以走出來了;不邁,怕是難以走出這裏數步了。
“進來啊,阿諢,傻站在外邊幹什麼?”從黑暗處傳來了紅劍將軍的催促,盡管是催促,語氣中卻沒有一絲急躁。
哎。雲黔無奈地邁出了那一步,他知道如果不進來,後果也與邁進來沒有什麼差別,不過是死在外邊和死在裏邊的區別罷了。他的意識進入到乾坤鏡中,霓裳仍然閉著眼睛,似乎依然在沉睡;呼喊姝姀卻沒有得到理會。意識重回,他已經邁進了數步,直直地陷入了黑暗中。
突然眼前出現了一束束火光,黑暗的世界一下子被點亮,而那紅劍將軍手中的紅劍就在那火光的正中央,似乎這火光就是來源於他。
“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黎宏,是炎煌國緋軍的副統領,而這裏的大統領就是我緋軍的大統領,叫做黎嵐。你要不也自我介紹一下,你是誰?”坐在正中寶座之上的黎宏的眼神射出數道精光,臉色和語氣也都與在外邊的樣子有所不同,都充斥著戲謔。
“乾隕。”雲黔死死地盯著黎宏的一舉一動,生怕他突然出手。
“放輕鬆,我不會殺你的。那你混入我軍中,是有何貴幹呢?難不成是刺探軍情?”黎宏將自己的氣息外放,語氣也逐漸的和緩,隻是到了最後,殺機畢露。
這是靈境的氣息!雲黔心中無比驚駭,他沒有想到跟了一路的人竟然會是靈境的高手。盡管他很早就發現了黎宏身上的強大氣息,但一想到他竟然被派出來做這些無聊的任務,便對他有所低估,自以為他封頂也就是玄氣境中期的修為,沒想到竟低估了這麼多。
雲黔臉上的神色不斷地發生變化,而這一切又都展現在了黎宏的眼中。他臉上神色的戲謔又增添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