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圭騎馬出來道:“先父謝文豐是洪武皇帝的子孫,今日已攻下成都,凡是砍下查哈頭者可封國公,這是成都巡撫的腦袋。”說完手一舉,一根竹杆上掛著一顆人頭。
查哈用千裏鏡一看果然是胡巡撫的人頭,手向下一揮,騎兵跑動起來。
“轟隆隆”的聲響傳來,大地震動動,八百步的距離在幾十個呼吸內這到達了,如潮水般猛烈的騎兵手中揮舞的馬刀,如飛蝗一般的箭枝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尖尖的槍頭紮向這些皮甲都沒有的暴民。
箭矢一樣的騎兵衝進了烏合之眾的陣列中,蔣若才的流民軍一下而潰,還沒交手已方已經有數十名人丟了性格,而自己這方的弓箭手的箭是想射便射根本沒有造成敵方太大的傷亡。
“殺!”
“殺!”
“殺!”
加速到極點的馬匹輕易的撞飛擋在它身邊的一切障礙物,三個慌不擇路的流民被查哈的馬一撞,一個直接飛出噴血而亡,兩個流民被奔馬一衝倒在地上,等馬隊過去後留下了兩具麵目全非的屍體,血淋淋的爛肉惡心到極。
隻要戰馬奔騰找到敵人然後輕輕一揚手中的刀,一具屍體就留在了地上,這完全是場屠殺,這些想封王拜相的流民開始逃命了,人擠人的,導致了更多的人被追上後殺掉。
沒有意外的話,隨著時間的流逝流民軍絕對會被殺幹淨,沒有想象中的短兵相接、殊死抵抗,這些臨時造反的農民們敗的很徹底。
馬刀亂揮,弓箭齊發,叢槍如林在流民軍的慘叫、求饒中,查哈的軍隊如機器一樣收割著生命,偶爾也有流民軍殺死一兩個敵人但馬上就被敵軍軍陣中的敵人兩三個一起絞殺幹淨了。
林大圭心底發寒,自己當魚餌能逃脫這種軍隊的圍殺嗎?這就是這個時代正規軍和烏合之眾的差距嗎?沒有三國演義中的大戰三百回合,有的隻是輕輕一揮彎刀、軍陣上前在短時間內就能帶走許多生命。
他不知道答案,也不能退縮,因為他沒得選,他的額頭已全是汗水,一顆心髒要跳出胸腔一般,“砰砰砰”的跳動,自己都能聽見聲音,手心也是發燙,感覺自己身體有些發虛,戰場上偉來慘叫告訴他不能失敗,不然不是查哈殺了他,就是自己被炸死。
“跑啊!”
“蔣寨主好像從來沒上來,天哪!”
“快看太子的大旗向南邊跑了。”
一身是血的查哈雙眼緊閉他在思考是殲滅在場殘敵還是擒賊擒王,四十多歲的查哈處於知天命的年紀了。如果再不能進一步自己將會以五品武官總兵職業離任,眼前有個天大的功勞在自己眼前,擒住賊王之子,自己絕對能進入聖上眼中。
雖然穩紮穩打也有功勞,不過這點功勞實在是太微末了,還有一個原因讓他敢冒這個險。自己麾下的軍隊應該是整個四川最強的戰鬥力了,這個原因是明末清初的一段血淚史。
此時為康熙四十年,整個四川最多隻三百萬百姓,據史料記載康熙二十四年整個四川隻有九萬人,後世才有“湖廣填四川”之說,也是陳天旭為什麼放心讓人封鎖了劍閣道和宜賓的主要原因。
隻是一分鍾不到查哈就做出了決定,手一揚馬鞭道:“眾兄弟隨我擒了這賊子,如此土雞瓦狗真是我等升官的好梯子。”
“是,大人!”
蔣雪站在山坡上看著林大圭、蔣若才向南奔去,快馬卷起煙塵,林大圭一臉苦澀的被蔣若才駕在馬群中向南跑去。
林大圭看了看並不明亮的太陽,雙手緊張的拉著韁繩,腳悄悄從馬蹬裏抽了出來。
“來了,來了,等這些狗賊著了咱們的道,整個四川就歸蜀王了。”
“老天保佑我不要被炸死。”
可以聽見身後“躂、躂、躂!”的馬蹄聲了,身後“簌簌簌”的傳來破空聲,羽箭有的已射空了,在眼前滑行了一段距離又落了下去。
一個土坡出現在林大圭身前,林大圭冷汗直冒,心中不停的打鼓,這個土坡裏可是有上千斤的火藥,而身後的騎著馬的查哈已經將弓弦拉滿了,目標正是林大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