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承郡王跟陳家有交情,自是在陳朗的拜托下收留的吳氏,吳氏到了王府之後竟也清醒了,像個正常人般,日子倒也過得舒坦。
而這一切穆森都不知道。
靜謐的夜裏,屋外的蟲鳴顯得格外的響,月光斜射進屋裏,柔柔的打在了陳朗的臉上,纖長的睫毛顫抖了兩下,他睜開眼來,嘴角不自覺的掛上一抹溫柔的笑,好久沒有睡的如此踏實了,能擁著懷裏的人兒入睡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大手從她的背移到頭發,撩起一縷發絲在鼻端輕嗅,卻發覺她在急促的喘息,立即俯下身仔細瞧去,那本就白皙的臉蛋在月色下更顯的蒼白,無半點血色,更襯的那紅唇分外分明,眉頭緊蹙,眼睛緊閉,伸手撫上她的額頭,濕噠噠的全是虛汗。
“森兒?森兒?”陳朗輕喚著,湊到她臉前,她不知夢到了什麼,一直囈語不斷。陳朗將耳朵湊上去,卻根本聽不清什麼。
“森兒,森兒。”朗輕輕拍她的臉蛋。
“嗯?”穆森嚶嚀了幾聲,終於半睜了星眸,迷迷糊糊地看著朗,一臉的茫然。
“怎麼了?”朗擁著她坐起來,“做噩夢了嗎?我看你臉色極差,還一直說夢話。”
穆森怔怔地望著他出了會兒神,臉色刷的更白了,赫然從驚駭和迷惑中醒了過來,身子顫抖的似乎隨時都會倒下去,原本紅潤的唇瓣也蒼白不堪,她不停地顫抖,那顫抖好似被巨大的痛苦扼住了喉嚨。
衣服被汗濕了,濕漉漉的貼在身上很難受,一股悲傷和痛苦從她體內散發出來,又重重地將她擊倒,陳朗扶住她瘦弱的肩頭,將她緩緩納入懷中,不停地輕拍她的肩膀安撫她:“不怕不怕,有我在,有我在。”
穆森趴在他的懷裏,伸出雙臂摟進他的脖子,如同一隻受驚的小獸,“朗,抱緊我,好不好,抱緊我……”
陳朗摟緊她,“不怕不怕,森兒,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懷裏的女人不發一語,不動一動,若不是那濕潤的鼻息拂上他的脖頸,他早就恐慌了,但此時他不敢擾了她,隻能緊緊的抱著她,任她這麼靜靜的呆著。
許久,懷裏的女人終於開口了,她說:“你說我父母會不會有事?還有我師兄,皇上會不會怪罪,我倆自小一起長大,情同親兄妹,對我好到好到無路可退好到讓我慚愧……”穆森的眼圈有些泛紅,他從沒欠我什麼,卻我默默承受了太多……”
他身子一僵,懷裏的女人似乎沒有察覺,她繼續說著:“我夢到皇上要砍他們的頭。”
“不會的不會的!”陳朗安*她,“吉人自有天相,你父母不會有事的,水湄有給我傳遞消息,說他們都沒事!”
“真的?”她仰著臉問他。
“真的!”
話音剛落,窗外傳來咕咕的聲音,穆森一陣欣喜,趕忙起身,“是小黑,小黑!”
“小黑是?”陳朗追著她走到外邊,見她托起了一隻黑色的鴿子。
“這是我們聯絡用的。”她從鴿子腿上取下一個小紙條,激動的看著,興奮的跳了起來,“陳朗,你沒有騙我,他們真的沒事!你看,還有太後的璽印呢……”她突然定住,看著紙條愣了。
“怎麼了?”陳朗湊過去,也愣住了,直直的打量著穆森,“你是溫憲公主的女兒?”
“我……我……”穆森搖著頭,“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