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不是結局的結局2
屋門並沒有關,陳朗抬腳輕輕一踢就開了,一股很大的灰塵味撲鼻而來,陳朗皺了皺眉,抱著穆森轉身就想走。
“沒事。”穆森說:“反正已經夠髒了。”
陳朗看著她髒兮兮的小臉撲哧一笑,“也是。”遂又抱著她進去,徑直走到對麵臨牆橫放的木塌上,彎腰用袖子拂去塵土。
這個姿勢讓他懷裏的穆森很不舒服,不由自主的就撇了眉撅了嘴。
“怎麼了?”陳朗將她放到塌上,小心翼翼的問,看看她又瞅瞅方才擦過灰塵的袖子。
穆森一下子笑了,小臉熠熠發光,“你緊張什麼,我又沒嫌棄你肮髒邋遢。”
“你。”陳朗本想反駁,但低頭瞅瞅自己一身破破爛爛的,好似丐幫幫主般,索性住了嘴,俯身一點一點靠近她。
那張俊陳朗的臉龐越來越大,穆森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攏,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緊張地看著他,還好臉上夠髒,不然會紅的跟猴屁股一般。
“你又在緊張什麼?”他忽然調笑道,長長的睫毛、黑玉般的眼瞳,美得讓人觸目驚心。
他絕對是故意的,穆森窘迫極了,含羞帶怒的就準備伸手去摧殘他那長的過分的睫毛。
陳朗一把抓住她的手,一臉的認真嚴肅,在她的唇角輕輕印下一吻,“好了,我的小老虎,你現在後悔也晚了!”
穆森臉紅的發燙,低垂了腦袋,連他的話都沒有聽清。
“你先坐著,我去燒水,一會兒泡個澡,然後再上藥。”
穆森聞聲抬頭,看到陳朗已朝東次間走去,想必那兒就是廚房了吧,那麼西次間是臥房?穆森猜測著打量著屋內的一切。
木屋用雕空玲瓏的木板分成三間,穆森此刻居於正中的一間,除了坐的這張木塌,屋裏還擺設著木桌木椅,桌上有茶奩茶杯,土定瓶裏插著的不知名的花朵已經枯萎了。
到處都灰塵撲撲的,穆森起身想去擦拭,不小心扯到身上的傷口,疼的齜牙咧嘴,不禁又想起之前的種種,太多的謎團讓她皺眉深思起來。
“怎麼了?”雖然是細微的聲音,仍然驚擾到了陳朗,他焦急的衝過來,“不是說不讓你動嗎?怎麼不聽話。”
“我……”
陳朗本想抱她起來,但雙手濕漉漉的,索性在身上胡亂抹了兩下子,抱她起來後又開始絮絮叨叨,“我還是把你帶在身邊比較放心,不然你又亂動又亂走的,難保不會再傷到自己……”
穆森依偎在他的肩膀上,突然覺得這些嘮叨也似良藥,身上的傷也沒那麼痛了;到了東次間才發現,屋子又被槅扇一分為二,一半是浴室一半是廚房。
浴室內雕花梨木的木桶已經刷洗好,陳朗將她放在一旁木炕上,“老老實實呆著,我去端熱水來。”
穆森這才一個激靈醒過神來,泡澡,一會兒還要上藥,呃,孤男寡女的,該如何是好……正想著,陳朗已提了桶來,將熱水緩緩注入浴桶中,來回幾趟就將浴桶注滿。
水汽把穆森熏的直流汗,她皺皺鼻子,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疑惑的抬頭。
“水裏放藥材了。”陳朗說,“放心吧,這些藥我儲藏的很好,沒有發黴也沒有壞掉。”他將手伸進去試探了幾下,轉過頭來,“水溫剛好。”
“呃,那個。”穆森看著他朝自己走來,向後退了一下,“你先出去,我自己來就行,我……”她囁嚅著,額上的汗順著臉頰流下,衝掉了汙漬,顯露出緋紅的肌膚。
“你……確定?”陳朗好笑的看著害羞的小人兒,並好心的提醒她,“反正一會兒上藥時……”
“哎呀!”穆森橫眉怒目,伸手將那張討厭的臉推向一邊,“你怎麼那麼婆婆媽媽,反正現在我就要自己來!”病貓一發飆就變身張牙舞爪的小老虎。
“好好好!”陳朗攥住她的手,忙不迭地答應道,“你自己小心點,有事叫我!”
“知道了,你出去!”穆森也不怕亂動扯到身上的傷口,一腳踢到他身上。
陳朗無奈的搖著頭出去,提了桶打了水,準備將屋子裏裏外外的清洗一遍。這間木房建造於十年前,那時二十歲的陳朗不小心掉下懸崖,命大的他掛在了樹枝上,清醒後順著野藤下到崖底,發現此處竟然是一個世外桃源般的仙境,於是此後他又來了數次,砍樹造房、運來生活必需品,倒也拾掇出了一個像模像樣的家來。
回憶中也收拾好了屋子,從衣櫃中找出一件棉布袍子,他敲了敲浴室的門:“好了沒,我給你拿了件衣服。”
穆森從水中鑽出來,深呼一經口氣,抹掉臉上的水,讓他放外邊自己去拿還是讓他送進來,唉,好麻煩,怎麼辦怎麼辦。
“你不說話我進去了啊!”
“那你進來吧!”穆森深呼一口氣又將自己埋到水裏。
門外的陳朗倒愣了一下,然後才推門進去,看著平靜的水麵笑了一下,“行了,別憋壞了,衣服放木炕上了,我出去調好藥,你快些出來。”
‘咕嚕嚕’,水麵冒出一串水泡,隨後一個濕漉漉的腦袋鑽了出來,穆森邊抹臉吐水邊嚷嚷著抱怨道:“你怎麼磨磨蹭蹭的,我都憋不住了!”
“好好好!出去出去,這就出去!”陳朗作勢捂眼睛,卻仍將那*芙蓉的模樣瞧到了眼裏去,熱騰騰的水霧包圍著她,黑順的頭發乖乖的趴在頭上,細小的汗珠滑過粉嫩的臉頰,再往下……呃……看不到了。
見他將門關好,穆森才放心的起身,用帕子小心翼翼的將身上的水擦拭幹淨,手臂、腰間、大腿全是縱橫交錯的傷痕,火辣辣的發疼,有的還沁出血來,真是慘不目睹,恐怕後背也好不到哪去吧。想想自己隻是受了些外傷,自己的親人卻有可能因為自己喪命,穆森不禁傷感起來。
“森兒,森兒。”
門外的喊聲讓穆森回過神來,抓過那衣服一看,又犯難了,隻一件男式的袍子,難道就這樣穿?想想在這般情況下也隻能遷就著,便套在了身上,下了塌便徑直往外走去,連鞋都忘了穿。
“怎麼了?”望著有些失魂落魄的穆森,陳朗心急如焚,“怎麼又不穿鞋!”說著就將她抱了起來。
陳朗抱穆森去了西次間,果然如她所猜,是臥房,臨窗有木炕,炕上有幾案,陳朗把她放在了木炕上,她打量一番,對麵是梨木大床,挨西牆並排立著一個書架一個衣櫃,陳設雖少,但顯得整個屋子通透潔淨,不枉用“窗明幾淨”來稱讚。
陳朗打開桌上的木盒,裏麵是翠綠色的膏狀物體,“森兒,來,我給你上藥。”說著就伸手脫她的衣服。
“你……嘶……”突然的話語讓穆森嚇了一跳,花容失色的往後退去,慌亂中扯痛了傷口又不停的吸氣,“我覺得我自己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