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家有女藏閨中
“夜緋雪，你好歹也是將軍府的大小姐，不但不知廉恥禮儀，還目無尊長。母親的端正嫻雅你一點兒都沒有學會，不覺得愧對夜家列祖列宗嗎?”一個打扮得豔麗的婦人罵道。
隻見一個長相秀麗約十五六歲的少女慵懶地坐在椅子上，漠不關己地聽著眼前的婦人責罵。
“夜緋雪，我可是你的嫂嫂。哼，難怪這麼多年不得父親和母親歡心，我要是你死了算了。唉，也是，有些人天生就低賤，也怨不得別人……”
婦人就這麼罵下去，到後來越罵越惡毒。而那個叫夜緋雪的女子，依舊是那個姿勢，半句話都不曾說過。婦人看著眼前坐著的少女，不知道多想將她拖起來狠狠地甩兩個巴掌。可是，她不敢。夜緋雪在夜家雖然等於一個透明人，可是她卻是夫人嫡出的女兒。若是有人動了這個不受寵的小姐，就等於打了夜家主母的臉。曾經將軍的一個小妾當眾羞辱夜緋雪，甚至串通管家克扣夜緋雪的月錢用度。本以為欺負一個已經被家族厭棄了的小姐不會有什麼麻煩，卻不曾想夜家主母也就是夜緋雪的生母趙婉之知道後，將那個小妾和管家賣了出去。倒不是趙婉之多麼疼愛這個女兒，而是在趙婉之眼裏欺辱了夜緋雪就等於不把她這個正妻放在眼裏。不管家族有多麼不喜歡這個女兒，可是她夜緋雪既然是夜家嫡出的小姐，就容不得一個小妾欺辱了去。是以，婦人最多也隻是敢背著人罵夜緋雪幾句而已。
而夜緋雪看著眼前不知道口幹的嫂嫂，連嘲諷的力氣都沒有。自顧自地喝著茶，看著戲。看著眼前這個將自己害到如此境地之人，夜緋雪很驚奇地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恨意。
終於，何氏說累了，幸怏怏地走了。
“小姐，少夫人終於走了。”巧瑩走了過來說道。
“唉，她都不嫌累得慌。”夜緋雪懶洋洋地說道，“不過，無聊的日子看她表演也不錯。”
“小姐，您還是坐正吧。要是被林嬤嬤看到，又該說您了。還有，她罵的可是您。”巧瑩說道。
“唉，奶娘也真是的，反正也沒有人看。再說了，巧瑩，你見過狗衝你叫，可是你總不能衝著狗叫吧。”夜緋雪說完，雖然有些不情願，還是坐正了。
“撲哧!小姐。”巧瑩抿嘴一笑。
“好了，巧瑩，那個蠢女人咱們不用理會，反正她除了來我這罵我，還能做什麼?”夜緋雪一臉的不在乎，就好像罵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小姐，您已經十六了，想不夫人已經為小姐找好人家了，要是少夫人從中作梗?”巧瑩有些擔憂地說。
“傻丫頭，我那個母親可是連我的及笄禮都沒有舉辦，你還指望她能為你做什麼?巧瑩，有些時候，還是靠自己比較靠譜。”
“小姐，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停!停!停!巧瑩，你越來越囉嗦了。”夜緋雪一臉受不了的樣子。
“小姐，您也不看看巧瑩是為了誰?”
“好，是我不對還不成。不過，巧瑩,我不嫁出去一天，這夜家就要以嫡出小姐的待遇養我，怎麼都是我賺了。”
“竟說胡話，小姐怎能如此想。”林嬤嬤走了進來，正好看到這一幕，訓斥道。
“好嬤嬤，緋雪錯了，別說緋雪了。”夜緋雪站起來，討好地笑了笑。
林嬤嬤看著越發清麗的夜緋雪，感歎地說：“小姐切不可這麼想。如今，老爺夫人尚在，以後那何氏當了主母，小姐的日子恐怕就難過了。”
“奶娘放心吧，我自有計較。”夜緋雪神色暗了暗，暗想“何氏想要對付自己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先不說芷若軒的力量，就是單憑自己的力量，想要對付一個小小的何氏，那也是再容易不過的了。”
“小姐，別怪老奴說話狠了些，那何氏是振國將軍府的少夫人，而小姐隻不過是一個名存實亡的嫡出小姐而已。到時候，吃虧的還是小姐啊!”林嬤嬤皺著眉毛說。
夜緋雪看著林嬤嬤頭上的銀絲，再看看那滿臉的皺紋。無情的歲月一點一點地在這個老人身上留下了痕跡，朝夕的相處，夜緋雪總是覺得林嬤嬤還很年輕。驀然間才發現，麵前的老人已不再年輕。歲月是最公平的，也是最無情的，它會一點一點侵蝕你，讓你無法察覺它的存在。可是，當你真正注意到它的時候，你已變得讓自己都覺得陌生。
“奶娘，你放心吧，明的我們自然鬥不過那何氏。不過，有些時候，陰回去也是不錯的，就如當年的何氏，不是嗎?”想到這裏，夜緋雪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唉，小姐長大了，自有主見了。”林嬤嬤看著夜緋雪，露出了慈愛的笑容。眼前的小姐似乎沒有變，還是當初那個調皮的小姐。可是，林嬤嬤深知，眼前的小姐再也不是當年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姐了。有些東西，一旦改變，再也無力挽回。
“奶娘!”夜緋雪甜甜地叫了一聲，摟住林嬤嬤，露出了幸福的，甜甜的笑容。在林嬤嬤的身上，夜緋雪想起了自己的媽媽。夜緋雪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現在如何，可是，想起疼愛自己媽媽，夜緋雪再次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奶娘，緋雪知道，你是把緋雪當做女兒來疼。沒有母親了，在緋雪心中，奶娘就是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