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麵對一萬六千多敵人的洶湧進攻,而且在金瓜雷和鳥銃彈藥已經用盡的情形下,完全靠著箭支進行遠程打擊,那其實跟普通的兵馬也沒有太大的兩樣了。
局麵呈現了短暫的僵持,但這種僵持就像潰堤的邊緣,很難支撐長久。後方的軍民知道時間緊急,采用兩條沉船一起拉動的辦法,在震天的喊殺聲中,在軍民整齊劃一的號子聲中,剩下的兩艘沉船緩緩被拉動,移動向岸邊的位置。
漕河大街上的交戰已經到了緊要關頭,對方士兵已經清理了道路上的障礙,頂著盾牌衝到了五六十步之外。北側幾條巷子裏,雙方已經發生了短兵相接。開始麵對麵的愕肉搏。
局麵已經到了甚為危急的時刻。
但與此同時,兩發綠色焰火彈升上天空,那是向城外戰船發出了可以通航的信號。
六艘戰船上的水軍等的已經心急如焚,聽著城裏的廝殺聲已經焦急萬分。他們也早就將鐵柵欄全部拉扯破壞,就等著水門出口的幾條沉船被移走了。
信號彈發出,水軍戰船立刻開動,劃槳手將旋轉槳擼搖出了最快的頻率。船舷兩側的旋轉槳葉在水中轉動如飛。六艘大船相隔三十餘步的危險距離,從巨大的城牆斷口中轟然而過。龐大的船體堪堪能在漕河的河道中航行,船身甚至擦著淺水的淤泥和雜物,發出抖動。攪的河底淤泥翻湧,臭氣熏天。
第一艘大船上的百戶剛剛進了水門不遠,便透過河岸邊稀疏的柳條間的縫隙看到了前方漕河大道上,無數的兵馬正在攻伐的情形。
“火炮準備。目標前方四百步,河岸方向,偏北五度,直瞄轟擊。放!"
轟隆隆!轟隆隆!兩聲轟鳴震耳欲聾。在這種角度,隻有兩門虎嘯炮有射擊角度,其餘兩門炮在靠近船尾位置,無法發射。
炮彈擦著河堤上方的荒草穿行而過,又擦著正在向著敵人放箭的弓箭手們僅僅隻有數丈遠的距離飛過,破空聲翁然如風雷。然後就在二十餘步外的敵軍人群之中炸裂。
開花彈的炸裂伴隨著劇烈的火光和大量煙塵,尤其是在人群之中炸裂,會激蕩起一片血肉的四散飛濺。場麵慘不忍睹,殘酷而絢爛。
"草他娘的,這也敢放炮,擦著老子的頭皮過去了。嚇死人了。"徐延德驚愕之際,破口大罵起來。
不遠處的張延齡哈哈大笑起來,心道:果然是水軍的風格,藝高人膽大。裝備精度高,兵士操作水平好,大炮也能玩出鳥銃的精細來。隻不過這也太冒險了,那個角度真是擦著本方兵馬的隊形過去的。
但無論如何,他們做到了。那兩枚開花彈在人群之中炸裂,讓本已經衝到了二十步外,主力兵馬即將突破防守的敵軍兵士魂飛天外。
炮彈在人群之中炸裂的景象,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那場麵比之金瓜雷的爆炸要恐怖數倍。兩發開花彈,掀翻了周圍數十人,其中數人屍骨無存。旁邊兩三丈範圍內的兵馬幾乎個個受傷。十多人被破片擊中要害,當場斃命。剩下的滿地打滾,哀嚎呻吟。
這兩聲炮響,拉開了水軍戰船對岸上敵軍轟炸的序幕。隨著六艘戰船次第進入河道之中,距離又近,角度更佳。連續十幾發炮彈轟如擁擠的敵軍人群之中,船上的水軍鳥銃手趴在船舷後方朝著人群射擊,岸上的敵軍完全成了活靶子,而且是如螻蟻一般被隨意碾壓的活靶子。
大量的炮彈造成了大片的死傷,殘肢斷臂飛上天空,血肉掛到了兩旁的樹枝上,血糊糊的人體組織飛落漕河河麵上,像是下了一場雨。
沒有人能在這種場麵下保持淡定,更何況是這些強弩之末的士兵。他們起先是驚懼麻木,然後便是肝膽俱裂。看著身旁的人四分五裂,炸的死無全屍,他們最後的一點心理防線和鬥誌徹底崩潰。
有人開始往回跑,抱著頭往回猛衝,口中像是發神經一樣的念叨著什麼。然後其他人也跟著跑,一個個鬼哭狼嚎,嚇得屎尿失禁,哭爹喊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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