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暉嗬嗬一笑,沉聲道:“皇上麼?皇上怎會這麼做?隻是有些事……哎……不說也罷。”
楊一清靜靜的看著朱暉,沉聲道:“保國公,你是否後悔出兵之事了?”
朱暉沉聲道:“後悔有什麼用?這世上難道還有後悔藥吃不成?我不怪任何人,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我可不會哭哭啼啼的抱怨。這一切,或許便是劫數。”
楊一清點頭道:“那就好,我還擔心保國公會心壞怨憤。”
朱暉笑了笑道:“楊大人後悔麼?”
楊一清想了想,點頭道:“我沒有保國公這般豁達,我確實後悔了。此次出兵,太過倉促。我們該更加的慎重才是。我後悔的不是眼下自己的處境。而是,之後所帶來的嚴重後果。我們敗了,邊鎮危矣,我大明社稷也要遭到重創了。我楊一清一心報國,結果卻事與願違。我後悔的是這個,而非此刻自己的安危。”
朱暉點頭道:“楊大人磊落,令人欽佩。不過,勝負未分,焉知我們便敗了?我們兩倍於敵,未必不能殺出重圍。”
楊一清微微笑道:“保國公,若能勝,我們又怎會被困在這小城之中?保國公不必安慰我,我楊一清不怕死。保國公,你打算怎麼做?”
朱暉沉聲道:“我擬三天後突圍。這三日,讓弟兄們吃飽睡好,做好準備。三天後半夜,大軍出城決一死戰,殺韃子一個措手不及,往東南突圍。楊大人意下如何?”
楊一清站起身來。拱手道:“我完全同意。接下來的軍務,你想怎麼安排都可以。如何突圍的計劃,你也全權做主。我全部讚同。領軍作戰,你是內行,我楊一清其實並不在行。便不再指手畫腳了。這三天,我想好好的欣賞一下草原的景色,喝幾杯酒,寫幾首詩。哎,這才是我們讀書人該做的事情呢,我卻偏偏要領軍打仗作甚?那可不是我的擅長之事。我這個人呐,有時候便是太把自己當回事,認為自己無事不能,其實我知道的事情並不多。簡直可笑。”
楊一清說著這些話,自嘲的笑了起來。
朱暉也笑了起來,起身拱手道:“那好,一切本人去安排,楊大人喝酒寫詩去,我會安排好的。”
……
大明京城,已是四月初。寒流過去,大明京城之中已經一片春意盎然。
張延齡依舊每天忙的不可開交。不過都是市舶司的事情。春天的東南季風將起,廣州和南京兩府的大批船隊即將開始今年的海外貿易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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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關的各種審批手續,安排水軍護航等等相關事宜等等,都需要市舶司總衙批準。有些權力可以下放,但是有些權力是不能下放的。張延齡知道,必須要掌握時機,才能讓權力下沉。這個時機必須是所有市舶司衙門都熟悉了所有的流程,以及對於他們的能力和品質有了信任之後,才可以給他們一些重要的審批權。
能力其實還是其次,忠於職守和廉潔奉公才是張延齡最需要的品質。在市舶司這樣的衙門,將來是白花花的銀子進出的地方。張延齡可不想在衙門裏出現大貪官,搞得灰頭土臉。
朝廷裏的事,張延齡當然也並不是不關心。特別是對大明的邊軍正在進行的收複河套的戰爭,張延齡還是很關注的。隻不過,這件事是外廷主持,自己也不便指手畫腳。
皇上麵前,自己多表達幾句擔心,朱厚照都有些不太高興,好像自己專門去給他煞風景添堵一般。張延齡說過兩次之後,便不再多說了。
好在聽說,大軍節節勝利,據說已經快要打到黃河邊上了。朝廷上下官員談及此事也是一片喜悅之情。張延齡心中的擔心便也漸漸的放下。如果能順利收複東套,張延齡自然也是高興的。那對大明而言,絕對是比開通海貿路線也不差的勝利。
但不知為何,從純軍事角度上而言。張延齡總覺得事情進展的似乎順利的有些過頭了。沒有聽到任何的失利的消息,全部都是好消息,這讓人多少有些疑惑。
張延齡如果不是身經百戰之人,如果不是也曾經和韃子交過手的話,自然不會生出這些疑惑來。可是,張延齡可是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對於戰場上的事情,還是知道內情的。所以才有一些隱隱的疑惑。
四月初九傍晚,張延齡從衙門處置事務回府。當他來到自家府門前台階下翻身下馬的時候,突然間,門口台階一側的石獅子後麵竄出一個人影來。
跟隨在張延齡身邊的談長順和最近跟在張延齡身邊做護衛的馮麻子的兒子馮剛眼疾手快,竄上前去,一人護住張延齡,另一人衝向那個人影。
馮剛隻一腳,那個試圖靠近張延齡的人便被踹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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