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口中的佛郎機國的大人們也快速棄船往山崖上的城堡裏逃跑。馬修斯卻也沒忘了臨走前命人在船上點了幾把火,將戰船燒毀。不能被敵人繳獲了戰船。
當張延齡等人的大船抵近碼頭左近的時候,碼頭上下已經空無一人,隻剩下劇烈燃燒,冒著滾滾黑煙的幾艘大船,以及數十艘空無一人的小船。
“可惡啊,這幫白皮豬,居然自己點著了船隻。咱們沒擊沉他們,倒是他們自己毀了自己的座船。”陳式一歎道。
張延齡道:“可惜了船上的佛郎機炮了,又沒撈著。”
陳式一眯著眼看著岸上道:“佛郎機人逃進城堡裏了。咱們怎麼辦?上岸進攻麼?怕是不太明智。你城堡看起來很堅固。”
張延齡舉著千裏鏡往山崖上看,隻見大批的佛郎機士兵正迅速進入山崖上的雄偉城堡之中。城堡的外圍和內側城牆上也有人在緊張的跑動。看似在準備防守。
“上岸進攻?那是不可能的。派人去送信勸降一下,先禮後兵。他們投降最好。若是不投降的話……再說。”張延齡笑道。
陳式一點頭,看著碼頭邊燃燒的蜈蚣船道:“炸沉了它們吧。黑煙怪嗆人的。”
張延齡忙道:“可莫要這麼幹,拖走便是。這裏沉下去會堵塞碼頭,這港口以後是咱們的了。別給自己使絆子。”
陳式一恍然,當下傳令下去,幾艘鐵甲船冒著熱浪靠近,拋出纜繩掛上蜈蚣船的船舷,拖拽著這些船遠離碼頭,在遠處的偏僻山崖下鬆了纜繩。然後他們像是泄憤一般朝著三艘蜈蚣船一頓亂轟,三艘蜈蚣船迅速沉沒。
巳時時分,上岸送勸降信的兄弟回來了,言語之間甚是有些惱怒。他們去勸降,結果對方衝著他們開炮,還遠遠的站在城堡城牆上朝著他們撒尿,氣的他們大罵不已。
張延齡知道是這個結果,以佛郎機人的尿性,傲慢的白皮豬怎肯投降?除非是讓他們嚐到苦頭。張延齡隻是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出門在外,遠離大明,行事代表大明的風度,先禮後兵為好。
機會給了,他們不抓住,那便不能怪別人了。這幫人定然以為躲在城堡中,自己便拿他們沒辦法。
“傳令,艦隊排開,拿主炮對著城堡轟。慢慢的轟,有的是時間。他們以為城堡是安全的,以為我們的炮夠不著。殊不知爺我有主炮。這玩意就是這時候用的。”
張延齡這麼一說,眾人這才想起來船上還有一門主炮。兩場戰鬥都沒用到這家夥,現在還蓋著油布呢。
於是乎,七艘戰艦一字排開。七門主炮揭開油布,露出黑魆魆的炮管。操作手們搖動機關把守,哢哢聲中,重炮笨拙的轉動著,炮口慢慢抬起,高高昂起。
“放!”
“放!”
“放!”
一聲聲開炮的口令聲中,重炮發出驚天的怒吼,震的整個海灣四處回響這炸雷般的聲音。炮口噴火,巨大的實心鐵球彈帶著風雷之聲呼嘯而出,不久後一顆顆的砸到了城堡裏。
從千裏鏡中可以看到,每一顆鐵彈轟中城堡的牆麵,都會爆出一片煙塵。泥石簌簌而下,被擊中處石頭碎裂,夯土崩塌。雖然並不會發生全麵的崩塌,但是這樣的威力已經足夠令人滿意。
更不要說那些砸進城堡內部的鐵球。城堡內的房舍肯定是沒有牆壁和主體建築那麼堅固的。這樣的鐵球隻需砸中,房舍便會坍塌。更不要說砸中人了。那恐怕將是鐵錘砸西瓜一般的場景,會很殘忍很嚇人。
一輪七顆實心彈固然不會造成多麼大的傷害,但是,這場轟炸在持續的進行。一炮又一炮,轟鳴聲此起彼伏。漫長的轟炸無止無休,隨時都有炮彈呼嘯而來。每一輪都會造成城堡內的人員死傷,房舍倒塌。
關鍵是,這種心理上的壓迫是令人窒息的。佛郎機人認為城堡是絕對安全的,但他們現在躲在城堡裏,卻是被動挨打。像是在等待命運的裁決一般,不知道什麼時候一發鐵球便落在頭頂上。這種無助和失去安全感的感覺,令人精神崩潰。
城堡裏有不少佛郎機士兵的家眷和佛郎機國的商賈,他們才是最害怕的。每一輪的鐵球呼嘯而至的時候,婦人們和普通百姓們都發出驚駭的叫喊聲,嚇得肝膽俱裂。
關鍵是他們無處可躲,他們唯一能做的便是躲在教堂裏,跪地向著他們的主祈禱,希望那個被釘在十字架上的人能拯救他們。
然而,一顆從遼遠號主炮上呼嘯而至的鐵球,帶著大明朝護國公張延齡的問候破屋頂而入。當著數百名教徒的麵砸在了碩大的十字架上。煙塵過後,他們的主成了一灘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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