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衝,搬走攔路之物 。弓箭手還擊。”李永成大聲吼道。
然而,前方街道上大樹倒下的地方已經冒起了煙火,對麵冒出大量百姓,將柴草點燃丟在路障上,瞬間將道路完全封鎖。
雖然官兵的弓箭手開始反擊,也對對方屋頂上的人進行了殺傷。但是己方兵馬倒下的更多。因為對方居高臨下,近距離的射殺密集隊形的官兵,優勢明顯。
“撤出城外。快。快。”李永成吼道。
“城門關了,千戶大人。城門上有人。”有人哭喪著臉叫道。
李永成心中變冷,這果真是有計劃的埋伏。那幾名老者是撒謊,城裏的暴民反賊根本沒有走,他們知道官兵趕到,不但不逃,而且還設下了埋伏。
他們確實可以不逃,因為他們的人手並不像情報說的隻有兩三百人,兩側房頂上,後方城門上,前麵的路口,都是他們的人。起碼有一兩千人。雖然大多數人沒有像樣的兵器,但是他們人數卻超過了預計的六七倍之多。
兩側房舍上的箭支石塊標槍投擲如雨,被擠壓在三百步範圍內的官兵死傷慘重。死的雖然不多,但是被砸的頭破血流,被弓箭標槍射傷的人數不斷增加。
眼見兵馬死傷嚴重,李永成知道必須突圍,被動挨打必是死路一條。
於是他大聲吼道:“往兩側街巷攻擊,殺!”
他親自揮舞長刀,縱馬朝著一側的一條巷口衝去。那裏雖然堆著雜物,但是一定是出口。
然而,後方城門上方一支焰火彈衝天而去,照亮暮靄昏沉的天空。下一刻,長街兩側二十幾處小巷之中喊殺之聲瞬間響起,驚天動地。
障礙物被移開,從裏邊湧出黑壓壓的二十多條長龍,都是手持刀劍棍棒鋼叉柴刀的暴民。一個個呐喊著從巷子裏衝了出來。
李永成差點暈過去。對方何止一兩千人,這是四五千人啊。對方壓根就沒有怕官兵,他們的伏擊隻是為了困住官兵,他們其實是要正麵肉搏。
官兵們驚惶之下隻得應戰,源源不斷的義軍從小巷中湧出來,衝殺到街道上,將長街上的官兵切割成數十段。街道本就擁擠,衝進來兩千多人之後更是擁擠不堪。
到處是人,到處是刀子,到處是鮮血。每一秒鍾都有人受傷,每一刻都有人倒下。
若是擺開陣型作戰,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官兵雖然隻有數百人,但也未必便會落敗。畢竟對方是烏合之眾。但是這種混戰之中,人多的優勢最大的發揮。官兵們之間根本沒有配合的可能,隻能各自為戰,憑著各自的本事殺敵。
然而雙拳難敵四手,何況麵對的是六手八手。你可以殺了前麵的人,但是側麵背麵砍來的刀子,襲來的棍棒鋼叉你卻根本擋不住。
戰鬥進行了小半個時辰,大勢已定。六百多名官兵和錦衣衛校尉隻剩下了不到三十人,盡數圍在李永成身旁。
李永成渾身浴血,多處受傷,喘息的猶如一個破風箱。他看著前後方逼近的大批敵人慢慢的逼了過來,看到了火把照耀之下,一人手持長刀,麵帶獰笑的緩緩靠近。
“李千戶,還認識我麼?在下劉寵。當年還被你抓過,打了半死。”劉六大聲笑道。
李永成瞪著被鮮血迷糊的眼睛看著劉六,大笑起來:“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這個小混混。是你帶頭鬧得事?”
劉六笑道:“還嘴硬。跪下磕頭,叫三聲爺爺,饒你不死。”
李永成大笑道:“我呸,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叫老子求饒。隻恨當初被一刀把你宰了。劉寵小兒,你膽大包天,帶著人造反,你們所有人都要被誅九族的。”
劉寵冷笑道:“今日先死的是你,而不是我們。李永成,最後一次機會,投降饒你不死。”
李永成大笑連聲,看著周圍黑壓壓的屍首,歎道:“可惜了我這班兄弟。大丈夫何懼生死。當兵的那天,便知道有今日。隻可惜是死在這裏,死在你劉寵這種貨色手裏,當真不甘。你休想殺了我,我不會給你機會的。”
李永成喘息著舉起長刀橫在脖子上,高聲叫道:“皇上,臣盡忠了。”
長刀拖動,鮮血奔湧而出,李永成屍身倒地。
劉寵驚愕半晌,揮手道:“全殺了,一個不留。裝備兵刃全部收集起來。咱們有幾百套盔甲和兵刃了。”
大戰結束,保定千戶所前往彈壓的六百多兵馬全軍覆滅,義軍士氣大振。
此戰之後,義軍真正有了對抗朝廷官兵的勇氣,許多心中猶疑之人也堅定了信心。
兩天後,無法再保密的霸州知府將消息快馬送達京城。奏折抵達京城之時,義軍南下攻擊雄縣,拿下縣城。於此同時,真定府趙州境內,河間府滄州境內,兩股義軍揭竿而起。河北各地,烽煙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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