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齡緩緩抬頭。劉瑾那張胖乎乎滿是贅肉的臉近在咫尺,眼中滿是期待。
“劉公公,你說的確實有道理,我竟然沒有想到這些。然則,劉公公告訴我,什麼叫向你低個頭?是否今後我要事事聽劉公公的吩咐?”張延齡緩緩道。
劉瑾笑道:“張侯爺,你豈是甘於人下之人。咱家豈會讓你這麼做?咱家要的不過是你不要和我作對,不要處處找咱家的麻煩罷了。隻要今後你不要多管閑事,不要幫著別人在咱家背後捅刀子,咱家便心滿意足了。”
張延齡道:“就這麼簡單?”
劉瑾道:“當然,咱家的話你還不信麼?當然了,咱家幫侯爺,侯爺也要幫咱家。比如說,今日你堂上說的那些事情,需得為咱家澄清,免得皇上誤會。那位師爺……你也要安全的交到三法司手中,不要找理由藏匿,不要私自做主。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張延齡微笑道:“原來如此,劉公公繞來繞去,原來是擔心被我掀了老底。”
劉瑾直起身來,歎了口氣道:“建昌候,你也忒小瞧我劉瑾了。你以為這件事能奈我何麼?就算你查出周東向我行賄又如何?你以為皇上會因為此事便殺了我不成?最對不過是嗬斥咱家幾句,給些言語上的懲戒罷了。咱家根本不在乎。咱家甚至可以現在就當著你的麵告訴你,周東確實向咱家行賄了,而且是很大一筆銀子。你也不必苦心去找什麼賬冊,咱家自己手裏就有一筆賬,你想要,咱家甚至給你。可是,這銀子可不是到了咱家手裏,這些銀子都是為皇上拿的,用在了皇上身上。這些事皇上心裏都清楚。你越是查,皇上便越是不高興。你想要憑此扳倒我劉瑾,那恐怕是癡心妄想。”
張延齡皺眉道:“果然如此,怪不得皇上言語之中對你百般回護。原來是這個緣故。”
劉瑾微笑道:“自劉健謝遷他們開始,朝中想要我劉瑾死的人可太多了。然則如何?咱家不但沒死,倒是他們一個個的死的死貶的貶。咱家根本不在乎他們的指控,因為咱家就是他們麵前的大山,他們搬不走也鏟不平。恨得牙癢癢也是無用。皇上恩寵咱家,咱家忠心為主,那便是咱家的護身符。他們跟我鬥,最終是搬石砸腳,自作自受。”
張延齡笑了起來,沉聲道:“既然如此,劉公公也大可不必擔心我才是。我也一樣奈何不了你。你又何必擔心呢?”
劉瑾愣了愣,一時不知怎麼回答。
半晌皺眉道:“咱家適才說的那些話侯爺沒聽進去麼?咱家可是真心實意的想幫你。你跟我作對,是沒有好下場的。不用咱家動手,張懋便會讓你焦頭爛額。”
張延齡笑道:“劉公公,那豈非正是遂你之意?你既忌憚我,心裏恨我,卻又好心好意的來提醒我不要遭到英國公他們的算計。這豈非自相矛盾?”
劉瑾啞口無言,瞠目半晌道:“建昌候,咱家可是一片好心好意,你可不要把咱家的一片好心當成驢肝肺。咱家對侯爺可沒有惡意。我隻是不想和你勢成水火,鬧得不安寧罷了。”
張延齡笑道:“劉公公真是好心人,延齡謝過了。可惜,我這個人比較認死理,也很記仇。別人對我做過什麼,我都會一筆筆的記著,也會加倍奉還。我張延齡也不傻,別人的挑撥離間,我也分辨的出。劉公公,時候不早了,我得去見太後了。”
張延齡站起身來,拱了拱手轉身便走。劉瑾臉色鐵青,沉聲道:“張侯爺看來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錯過今日這機會,將來你必後悔莫及。莫以為咱家不知道你在寧夏幹的勾當。安化王府的財物都被你搜刮入囊了是麼?你和慶王府郡主公然苟且,壞了皇族聲譽,貪戀美色為慶王府擔保脫罪,莫以為咱家不知。張侯爺,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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