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齡笑道:“嶽父大人放心便是,小婿早就想清楚了。這團營副總督之職,以小婿的能力是做不來的,就當是一個褒獎便是。小婿還是老老實實的管好我的振威營。其他的事情讓我管,我也管不好。還是得英國公和張小公爺主事才是。”
徐光祚點頭道:“很好,那老夫便放心了。看來真的是老夫多餘考慮了。”
張懋在旁沉聲道:“定國公,你說這些話,豈非是叫老夫和張侖無處立足麼?延齡,莫聽你這糊塗嶽父胡說?我等之所以這一次集體舉薦,頂你上去。便是知道你的本事,對你寄予厚望。咱們老一輩勳戚都年紀不小了,將來重振勳戚之家,靠的便是你們年輕一代。靠的便是張侖延德朱麟還有建昌候。建昌候是老夫最看好的,張侖也遠遠不及你。將來,重振勳戚之家的重任,還得延齡擔當大任。”
張延齡忙道:“英國公老爺子,這話延齡可不敢當。這話教延齡可要站不住了。勳戚之家的事情,靠的是大夥兒齊心協力。領頭的還得是幾位小公爺。特別是張侖,無論是能力還是聲望,都足以接替老公爺擔當重任。延齡能力有限,跟張侖兄沒法比。老爺子這樣的話可萬萬別說了。倘若如此,我可要去請皇上罷了我這團營副總督之職了。”
英國公張懋愣了愣,旋即哈哈大笑起來道:“罷了罷了,不說這些事了。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出宮了。延齡去見太後,晚間去你丈人家赴宴,咱們再好好的喝酒說話。咱們站在這大殿前說這些做什麼?真是莫名其妙。都怪定國公這老東西,什麼話不能晚上宴席上說,偏偏在這裏說。”
徐光祚笑道:“老夫之過,老夫之過。晚上再說便是。”
一行人下了台階,張延齡拱手相送,目送張懋徐光祚等人離去,又和張隱陳式一告別,這才轉身沿著奉天殿旁的寬闊禦道往後宮深處行去。
多日沒有進宮,皇宮之中倒是一切如故,隻是越發顯得有些空曠而寂寥。
陽光下,樹蔭濃密,遮天蔽日。或許是皇上近來不住在宮中,而是在瓊華島上的豹房居住。所以宮中路旁草木花樹雜亂瘋長,也沒有人勤於打理。
花木森森,走在陰涼之下,不但感受不到烈日炎炎的酷熱,反而又一絲寒意。
路過乾清宮時,張延齡看到乾清宮前車駕儀仗都在殿前,知道朱厚照沒有回豹房。
張延齡急於去見張太後,便往花壇間的小路走去,不想被乾清宮中的人看見。卻不料走出幾步被人在後麵叫住了。
“張侯爺,路過乾清宮,不去向皇上謝恩麼?”
張延齡轉頭看去,花木從中,劉瑾緩步而出。
“劉公公,有禮了。好巧啊。”張延齡笑道。
劉瑾麵露微笑,拱手道:“倒也不巧,咱家就是特意在這裏等著張侯爺路過的。”
張延齡笑道:“是皇上要見我麼?我確實該去向皇上磕頭謝恩。那便現在就去謝恩便是。”
劉瑾沉聲道:“倒也不必了。皇上下朝後甚為疲憊,此刻正在歇息。再說,一會皇上是要去見太後的,太後已然命人請了皇上中午和侯爺一起用膳了。到時候侯爺再謝恩不遲。”
張延齡哦了一聲,笑道:“原來如此,那便罷了。那便告辭了,我去見太後。太後幾個月沒見我,定有許多話要跟我說。”
劉瑾沉聲道:“張侯爺,就算你不用向皇上謝恩,你總得向咱家道個謝吧?一句道謝的話都沒有,便這麼走了?”
張延齡笑道:“向你道謝?為何要向你道謝?”
劉瑾冷笑道:“侯爺還真是個寡情薄義之人呢。侯爺忘了,是誰舉薦你去平叛的麼?是咱家一力舉薦你平叛的呢。若無咱家舉薦,侯爺焉能立下奇功,又焉能得到今日的嘉獎?團營副總督,這個職位可是不小。侯爺二十三歲便擔任此要職,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侯爺難道不該向咱家道謝,感謝咱家的舉薦之恩?”
張延齡皺眉想了想,點頭道:“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沒有劉公公的舉薦,我還真是沒有今日的榮耀。似乎確實是得益於你的舉薦。”
劉瑾嗬嗬冷笑道:“侯爺總算是還不否認此事。然而侯爺不向咱家道謝便罷了,反而今日在殿上跟咱家又一次對著幹。張侯爺,你的良心何在?”
張延齡微笑看著劉瑾道:“劉公公,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了。人說施恩不圖報,那才是高風亮節。哪有人要別人向自己感恩的?再說了,劉公公對我也沒有什麼恩情啊,我向你道什麼謝?今日殿上,是你劉公公不給我麵子,逼得我如此,你怎怪得了我?再退一萬步說,我張延齡有今日被朝廷褒獎,難道不是因為我九死一生拚來的麼?怎地倒是拜你你劉公公所賜了?倘若我因為劉公公的舉薦而死在了寧夏鎮,那我該謝謝你劉公公,還是該怨恨你劉公公讓我去送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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