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齡道:“這就對了。護莊隊不能跟人硬拚,我可不希望你們被人給殺了。”
一名後生在旁道:“東家,咱們莊園有鐵匠,何不打造些兵刃給咱們。咱們有了兵刃,便不怕蟊賊了。除非是大批敵人,否則咱們便全打發了。”
“是啊,東家給咱們弄兵刃不就好了?鋼刀長矛,元成他爹還不是隨便造。”旁邊幾人也紛紛附和道。
陳式一在旁斥道:“胡八道,你們是佃農百姓,怎可拿刀劍長矛這種朝廷禁止的兵刃?那不是給侯爺找麻煩?別人參侯爺一本,侯爺養私兵,那不是要倒大黴?”
眾人恍然,原來這裏邊有這麼一層原因。難怪明明組織了護莊隊,明明野狗嶺上鐵匠鋪多得是,打造刀劍易如反掌,趙元成還是嚴令他們隻能拿木棒鐵叉之類的農具。最多拿個簡易弓箭。這些都不會惹麻煩。
張延齡笑道:“元成實誠,我確實交代了他不能給你們配備刀劍長矛等違禁武器,但是大夥兒手裏的家夥也太簡陋了些。回頭我讓元成給你們每人配備一把砍柴刀便是。柴刀斧頭可不是違禁兵刃。”
眾人連連點頭,還是東家腦子活,柴刀斧頭甚至是菜刀都可以。
張延齡點頭道:“那好,便不耽誤你們巡邏警戒了。趙有才隊長,我的車駕可以進莊園了麼?”
趙有才愣了愣,以為張延齡在揶揄自己。但見張延齡神色不似玩笑,頓時明白過來。東家這是要公事公辦。頓時心中感覺有了一種使命感和信任感。
“進莊園人員排查完畢,是自己人,可以允許進莊園。趙栓子,帶人打開木欄門,放行!”趙有才大聲道。
幾名青年大聲應諾,飛奔過去將兩道木欄門全部打開,移開中間拒馬,搖起原木橫杆,讓開道路。
張延齡拱手笑道:“多謝護莊隊各位兄弟。”
眾人慌忙還禮。
張延齡拉著徐幼棠上了馬車,馬車緩緩通過關卡。車內,張延齡對徐幼棠笑道:“幼棠現在麵子可大的很呢,這幫人見到你都客客氣氣的。適才你一叉腰,他們都害怕的緊。你可是大姐大了。”
徐幼棠笑道:“哪裏呀,我是經常去莊園,他們自然都認得我。那徐有才家的女兒蘭,現在跟著我後麵跑腿呢。”
張延齡笑道:“嗬,都有跟班跑腿的人了。趕明兒在這西山莊園,比我都混得好了。這幫人敢攔我的車駕,怕是都不敢攔咱們幼棠的大駕。”
徐幼棠嗔道:“哪裏呀,淨瞎,他們還不是看著你的麵子。否則我算什麼呀?”
張延齡嗬嗬而笑,心想:妮子倒也沒膨脹,心裏明白的很。
徐杲在旁聽得滿頭霧水,忙問情由。張延齡告訴他,這是自己莊園的護莊隊。之前在南鎮撫司衙門的時候,是有親衛駐守的。但皇上巡邊的時候,自己不得不攜帶親信人手隨行,便提前讓趙元成組建了護莊隊,選了五六十名青壯百姓,負責把守巡邏莊園各處路口,以防閑雜人等混入莊園窺探野狗嶺的秘密。
徐杲聽了恍然大悟。又聽張延齡,這些護莊隊的人見到自己的女兒都很給麵子的事情,心中不知何種滋味。女兒看來是這裏的常客了,連張家莊園的佃戶都很撚熟,足見常來常往於此。和張延齡也不知廝混了多久。心中一時有些惱火,一時又覺得自己自尋煩惱。
時隔近四個月,再一次看到野狗嶺兵工廠的樣子的時候,張延齡驚訝不已。
雖然早已從馬全,趙元成阿秀等人的口中聽到了野狗嶺建設的進展。心中也有些影像。但是,當張延齡策馬站在野狗嶺兵工廠下方的寬闊大道上,仰著頭看著野狗嶺的全貌的時候,張延齡還是著實被震撼到了。
當年的荒山野嶺如今已經再無絲毫當初的樣子,整個野狗嶺已經被山頂山腰和山下三道高大的圍牆所圍繞。圍牆之間,樹木蔥鬱,工坊廠房以及居住的房舍散布在山坡樹木之間。山上山下,道路寬闊,道路通暢。
在山頂最高處,一座以原來的烽燧舊址為底座的高塔矗立,輔以周圍山坡上的各種建築和圍牆道路,整個野狗嶺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城堡一般。
四個月的時間,長也長,短也很短。在這有限的時間裏,上下人等頂著酷暑,從暮春到深秋,完成了這座荒山野嶺的基建改造。將一處貧瘠之地,硬生生建設成了一座花園式的堡壘工廠。
這個張延齡灌注了無數心血和金錢的地方,注定是要發生奇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