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齡皺著眉頭,沉吟不語。
張鶴齡叫道:“延齡,你得拿個主意啊。再不想辦法便晚了啊。對了,咱們一起回京城,進宮求二姐,求皇上。還有,你丈人也得出力,徐光祚不會看著咱們完蛋吧。”
張延齡沉聲道:“大哥,稍安勿躁,不要這麼慌張。”
“我能不慌張麼?這都火燒眉毛了。萬一皇上準奏了,我們怎麼辦?”張鶴齡叫道。
“大哥!容我想想不成麼?不要吵嚷好麼?”張延齡喝道。
張鶴齡愕然住口,哭喪著臉不出聲了。
張延齡皺眉靜靜思索,這件事來的確實突然,張延齡也沒想到忽然會出這樣的事。對於外庭最近一段時間頻繁上奏,針對皇上的行為進行勸諫,劉健上奏內廷弊端的這些事情,張延齡都是知道的。
自從和劉瑾合作之後,這些消息張延齡已經不用自己去打聽了。劉瑾自會讓人來告知自己。比如劉健的奏議之事,劉瑾便第一時間通知了張延齡。
張延齡對這些事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他正一門心思撲在野狗嶺的事情上,劉瑾告訴自己這些事,無非是傳遞一種態度,告訴張延齡他是信守雙方約定的,互通消息的。劉瑾倒也根本沒有要張延齡幫著想辦法的意思。
劉健的奏折最終不了了之。張延齡事後想過,這種應對的辦法十之八九是劉瑾出的主意。朱厚照雖然聰明,但畢竟年輕,這種刁鑽的應付手段,朱厚照恐怕還想不出來。劉瑾能這麼快的做出巧妙的應對,確實有些本事。
現在這份李夢陽炮製的奏折大大不同了。之前劉健的奏議是對事不對人,還可以是出自公心的話。那麼李夢陽這封奏折便是主要對著人來的了。
這奏折不但用詞激烈,而且極為陰險,特別是針對張鶴齡的家仆是盜匪的指控,那確實是暗示張鶴齡有通匪嫌疑的意味在其中。這種指控是極為卑鄙陰險的。且不這件事是否是真的,就算是真的,誰也不能控製別人的行為。更何況那個李黑子還是很早以前張鶴齡家中的一名打手而已。早在數年前便已經被辭退了。拿這個人來事,那是明顯想要往張家身上潑糞了。
“大哥。你適才,這份奏折還涉及了皇上身邊的太監?是劉瑾他們是麼?”
“是啊,是劉瑾張永他們那幫東宮跟隨皇上來的太監阻撓官員覲見皇上,還索賄什麼的。這跟咱們無關,延齡,咱們現在是要考慮自己的事情。”張鶴齡道。
張延齡突然嗬嗬笑了起來。
張鶴齡道:“弟,你不會是嚇傻了吧。這時候還能笑的出來?”
張延齡笑道:“大哥,不用擔心。這件事沒什麼大不了的。你把心放肚子裏,這件事由我處理,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你之後隻需照著我的做便是了。”
張鶴齡愕然道:“這……當真麼?你確定咱們沒事?皇上不會準奏?不會責罰咱們?”
張延齡道:“放心便是,我不會讓這幫找事的家夥得逞的。惹別人便算了,招惹到我們頭上,豈會讓他們得逞?這次得給外庭那些家夥些顏色看看。咱們這便回京去。一切有我。”
張鶴齡將信將疑的看著張延齡。
張延齡轉身過來,拉著徐幼棠進屋,輕聲道:“棠兒,對不住,我得回京城辦事去了。你也聽到了,有人招惹我們,我得回京去賞他們幾個大嘴巴子。哎,今本來是要陪你去散心的,看來隻能過幾了。”
徐幼棠忙道:“不要緊的,有要事自然要去辦。不過,你可要心些。我雖然沒聽明白事情,但是覺得似乎有些麻煩。大侯爺都驚慌成那樣了。不會有事吧?”
張延齡笑道:“我的話你還不信麼?我沒事便沒事。這幫家夥是自以為他們已經隻手遮了。得讓他們清醒清醒。棠兒不要擔心,我去了。”
徐幼棠忙道:“好。哥哥一定要心些,要是能忍讓便忍讓些,事情過去了便好。”
張延齡笑道:“跟這群狗東西可不能忍讓,得狠狠的抽嘴巴子才是。不了,我得趕回去辦事。來,讓我抱抱。”
徐幼棠紅著臉看了一下屋外,見沒人進來,上前摟住張延齡親了他一口,低聲道:“快去吧,大侯爺該等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