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郡主想睡覺了吧。姐,不要緊的,一會我提著燈籠照著亮。你先在火盆邊烘幹了頭發再睡,不然明日早起會頭疼的。”另一個聲音傳來。
張延齡聽得真切,腦子裏嗡的一下,像是當頭一瓢冷水澆下來,整個人僵住了。他聽出了外邊話那人的聲音,再熟悉不過了,那是談如青的聲音。然則,被自己肆意輕薄的懷中的女子又是誰?
“你是誰?”張延齡離開了懷中女子的嘴唇,低聲問道。
“放開我,你這個混蛋。”懷中女子低聲叫道。溫熱的呼吸散發著馨香。
張延齡腦子再次嗡然,他聽出來了。懷中的女子根本不是談如青,而是徐晚意的聲音。
“你是……郡主?”張延齡驚愕道。
“還不……還不把你……把你的手拿出來。”徐晚意咬著牙道。
張延齡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還伸在徐晚意的內衣裏攥著一團溫軟的東西。他連忙抽手出來。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在這裏?”張延齡驚道。
“我……我是來跟如青同睡,話的。你……你自己闖進來了,不由分便……你還怨我麼?”徐晚意恨不得殺了張延齡。
“我也是來找如青的,哎呀,這可是了不得,對不住對不住……我得走,不能叫如青知道。”張延齡慌忙起身下床。
徐晚意咬牙低聲道:“她們在外邊,你怎麼走?”
張延齡道:“那怎麼辦?一會如青她進來了,豈非……尷尬。”
徐晚意嗔道:“現在這些有什麼用?要不你先躲著,等如青睡了你再出去。”
張延齡四下環顧低聲道:“我躲哪裏?一進來便發覺了。”
徐晚意沉默片刻道:“要不你去門後躲著,我叫她們進來,你瞅空溜出去。”
張延齡一想,隻得如此,忙摸索著找到鞋子穿好,將大氅胡亂裹在身上。躡手躡腳來到門後站著。低聲道:“可以了。”
徐晚意籲了口氣,定了定神叫道:“如青,屋子裏的燭火不知怎麼滅了,你來點亮一下。”
談如青的聲音傳來道:“好,我們這就來。”
不一會,主仆兩人提著燈籠進了屋子。張延齡大氣不敢出的躲在門後,談如青主仆推門進了房,走向桌子。談如青一邊詢問為何燭火會熄滅,一邊吩咐竹點燈。
張延齡趁著他們主仆背對自己,忙從虛掩的門裏溜了出去,躡手躡腳的出了屋子後,頭也不回的深一腳淺一腳的逃出了東院。
不久後,張延齡回到西院之中。推院門的聲音驚動了睡在西廂房的杏兒,杏兒披著衣服披頭散發的端著燭台出來,看見正要進房的張延齡。
“爺這是幹什麼去了?”杏兒睡眼惺忪的問道。
“哦……我……那個……出去賞了會雪。”張延齡口不擇言的回答,推門進了房間。
“賞雪?大半夜的,賞什麼雪?莫名其妙。”杏兒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