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侖點頭道:“對對對,咱倆吵個屁。算你的比我好便是。關鍵得看建昌侯的。延齡兄弟,到你了。”
張延齡端起酒碗道:“我作不出來二位那麼好的詩,還是自罰一碗酒吧。”
“哎哎哎,那可不成,這算什麼?你都沒有試一試,如何便認輸?必須得作一首。有人等著聽呢。我是,咱們等著欣賞呢。”張侖劈手奪過酒碗道。
張延齡無奈,隻得搜腸刮肚的去想。肚子裏倒是記得不少詩詞,應景的也不少。不過那些名句名篇都是唐宋的詩句,自己可不能盜用前朝的詩句。真要自己作詩,卻又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張延齡也不想弄個不倫不類的打油詩出來。想了片刻,終於記起來一首明朝人寫的詩來。
“沉沉更鼓急,漸漸人聲絕。吹燈窗更明,月照一雪。”張延齡吟道。
“哎呦,不錯啊。也是很有道理的一首詩。”張侖驚訝道。現在他評判的標準便是詩句有沒有道理了。
“確實很講理,下了雪,可不吹了燈之後月亮一照,窗戶上也是透亮麼?就是簡單了些,比我的差了些。”朱麟點頭道。
“好好好,咱們三個都能考科舉了。”張侖大笑道。
徐延德自罰了一碗,他是真的作不出。雖然他爹爹徐光祚喜歡舞文弄墨,但他可不喜讀書,打油詩也做不出一首來,所以自罰了事。張侖等人也自然不會跟他糾纏。
……
賞梅亭中詩意盎然的時候,北邊竹林之側的一座樓二樓的房間裏,炭火燒的旺旺的,上等熏香的味道在屋子裏徐徐的彌漫。
一名婢女踩著厚厚的氈毯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來到了虛掩了一條縫隙的長窗前。那窗前的軟椅上,坐著一名相貌端麗衣著華貴的少女。
此刻那少女正皺著眉頭撅著紅嘟嘟的嘴唇看著遠處那亭子裏幾個笑吵鬧喝酒吃肉的人。她好看的美貌緊緊的皺著,神情中似乎很是不情願和惱怒。
她的旁邊,一襲黑衣的徐光祚坐在幾旁正端著茶盅喝茶。
“國公爺,姐,詩作謄錄來了。”婢女將手中一張寫了字的紙遞了過來。
徐光祚嗬嗬笑道:“我瞧瞧。”
他接過了紙,快速的看了一遍,哈哈笑道:“沒想到啊,張延齡這詩寫的還真不錯,這首詩倒是細膩的很。晚意,你瞧瞧。”
端麗少女伸手接過紙來看了一眼便丟在一旁,皺眉道:“尋常的很。這也算好麼?”
徐光祚撫須笑道:“起碼不是不通文墨之人,這首詩寫的還是很有情致的。晚意,不要那麼挑剔嘛。張延齡畢竟不是讀書人出身,能寫出這樣的詩句來已經很不錯了。將來跟你也能有一些共同的話題。你喜歡詩詞書畫,他也略懂一點,便也不是不能溝通了。”
那少女皺眉道:“爹爹為何以為我一定要嫁他?這個張延齡名聲狼藉,爹爹又不是不知道。之前已然拒絕了他,怎地又成了現在這個情形?”
徐光祚皺眉道:“晚意,莫要任性。道理爹爹都已經跟你的很清楚了。這是皇後娘娘親自重提的此事,你當是玩笑呢?當然,老夫可以拒絕,皇後也不至於壓迫老夫同意這門婚事。但是老夫這一次並不想那麼草率的拒絕。”
少女徐晚意低著頭麵色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