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道:“那可未必。舅舅,咱們便去那裏狩獵。”
張延齡道:“大哥,那樣的位置,官道應該不通吧?”
趙元成笑道:“官道要是通,怎還有野物?豈不都嚇跑了。要去獐子山怕是要下馬步行。有條路能騎一段馬,不過隻有一段能騎,剩下的便要步行了。我可先清楚了,路可難走的很,要往南翻三座大山。”
張延齡笑著問朱厚照道:“殿下覺得如何?”
劉瑾在旁道:“又遠又辛苦,殿下,幹脆就在左近找座山打打獵便是。我瞧前麵那座山不錯,山坡上還有飛禽在亂飛,野物定然不少。”
朱厚照皺眉道:“打獵怕什麼辛苦?飛的那是山雞,有甚好打的?劉瑾,你要是怕辛苦,一會留下看馬便是。”
劉瑾忙賠笑道:“奴婢怕什麼辛苦?奴婢是怕殿下辛苦。”
朱厚照道:“我不怕,就去獐子山。”
劉瑾道:“好好好,殿下去那兒咱們便去。奴婢們跟著便是了。”
張延齡其實也想勸勸朱厚照,既然帶朱厚照出來玩耍,自己便擔著幹係。獐子山有猛獸,那可有危險。就算不怕猛獸,道路崎嶇摔著崴著腿腳,那也是不成的。朱厚照隻要傷了一點點,自己回去便要挨罵,更別出什麼大意外了。
但此刻見朱厚照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張延齡知道他正在興頭上,此刻阻止怕是阻止不了了,隻能依著他的心意了。
在張元成的帶領下,一行人沿著一條崎嶇的山道往南離開官道,行了不到兩裏,馬兒便不能再騎了。地勢崎嶇,在這種地形騎馬無異於找死。即便依舊有路徑痕跡,但是草木掩映,山坡陡峭,一個失足便要滾落山澗。
眾人隻得下了馬,拉著馬匹往前走,行到一座大山北坡之下,簡單的商量之後決定將馬兒留在這裏,留下人手在這裏看守,其餘人步行翻越大山。
在林地邊緣稍加歇息,吃了些帶來的點心喝了些清水之後,眾人繼續前行。翻越大山的道路著實辛苦,張延齡和朱厚照以及兵士們還好些,隻是苦了隨行的劉瑾張永等人。
一來他們可不是二三十歲的青壯年。雖然是侍奉人的仆役,但平日也是養尊處優的主兒,看劉瑾的體型便可知一二。再者,太監割了下邊那東西之後,身體裏便少了一樣強壯身體的激素,變得身體空虛無力,也經不起折騰。所以劉瑾等人杵著樹枝汗出如雨,得靠著兵士們扶著架著,不時的歇息喝水才勉強跟得上。
朱厚照倒是精神抖擻精力十足,走在最前麵,和張延齡便走便笑,似乎一點也不累。畢竟隻是個十三歲的少年,正是精力旺盛之時,又是自己感興趣的事情,自然是絲毫也不覺得勞累。
一路艱難而行,當到達獐子山下的時候,太陽都已經落山了。
變化大於計劃,之前還計劃著下午來山中狩獵,晚上回西山莊園的營地歇息的。現在看來,今晚隻能在山中歇息了。趁著日光還有一點點,張延齡立刻命人在獐子山北麵的山穀平地裏搭設臨時營寨。帳篷等物都留在了西山莊園,隻能砍伐樹木,搭建窩棚,權當臨時夜宿之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