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巧拙雙英(1 / 3)

玄真見這少年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哪管他是否早已死透?權是死馬當作活馬醫。

扶木七止坐起身來,要將真氣灌入到他身體裏,可是手掌剛搭上他的後背,隻覺木七止體內真氣充盈,正護著心脈周而複始的運轉,這股真氣也與自己手掌上的真氣起了反激之力。

兩股真氣相撞,玄真但覺自己的真氣如泥牛入海一般,瞬間變得無影無蹤,心裏驚詫道:“怎……怎地這少年不過十幾歲年紀,內力卻猶如幾十年的上等修為?可……可他明明不會半點武功,這渾厚的內力又如何練來的?他內力驚人,為何卻又不會使?難道當真是遇到什麼機緣,無意中吃了些助長內力的靈花異草?”

玄真察覺到木七止體內真氣在大小周天間不斷運轉,自是他身體遇到凶險,體內真氣自然而然的生了保護之力。

是以,蘭嗅井這奮力一掌,足以開碑碎石,木七止受此一掌也確實傷得不輕,但終歸因真氣保護而無性命之虞。

慢慢的隻見木七止手指動了動,幽幽的轉醒過來,嘴裏喃喃得道:“怎麼,我睡了很久了麼?天……天怎麼都黑了!”

這時玄真道長已把那惡臭的解藥給黃休和劉娥分別嗅了嗅,他二人過不一會兒也行動如常,都聚在木七止跟前,滿臉關懷。

黃休聽他說“我睡了很久了?天怎麼都黑了!”不免一怔,抬頭一望,四下裏雖然早已昏暗下來,可是東方天際間一輪上玄月,熠熠生輝,銀白色的月光灑在林間,透過樹葉,白點斑駁的照在地上,尋思:“這天黑是快黑了,不過月光皎潔,目能視物,天黑不黑下來也沒什麼要緊的。”

突然見木七止雙手亂摸,像是目不見物,心下一緊,想道:“難道他……他眼圈烏黑,竟是瞎了?適才那‘荷花童子’灑出來的紫色粉末,怕是有些古怪。”

劉娥卻不假思索的道:“小弟弟,天色黑是快黑了,不過今晚月色正好……”話音未畢,突然意識到什麼,就此說不出話來了,隨後臉上既是關切又是傷心。

木七止嚷嚷著道:“什……什麼月色正好,我……我為什麼什麼也瞧不見?我是不是瞎了?我……我定是眼睛瞎了,我……情願死了也不願眼睛瞎,眼睛瞎了我……我還活著有什麼趣?我不能再作弄別人,別人……別人日後定會像我作弄他人似的來作弄我。我……我還是死了算了……”

說著哇哇的哭了出來,哭的時候傷了心肺,往往哭一聲嘔出一口鮮血,再哭一聲,又吐出一口鮮血……

黃休三人一時手足無措,不知如何安慰才好,要是他眼睛就此瞎了,他又是個喜歡到處搗亂玩鬧的人,旁人的安慰又有何用?

對木七止而言,當真是死了也比瞎了的好,看來要是能嘔血身亡,對他而言卻是幸事一樁了。

黃休正無計可施之際,突然心念一動,叫道:“道……道長,那……那什麼‘荷花童子’的解藥木盒是不是還在你這兒?這木盒裏既然有‘清芬酥骨煙’的解藥,我瞧定也有這能傷人眼睛的解藥。”

木七止絕望之際,突然聽到這久旱逢甘霖的一言,更是精神一振,叫道:“對……對……黃大哥,你……你說的言之有理,我……我不知該如何謝你才好。”話音未必,又是一時激動,“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黃休更是雙手亂舞的道:“你適才救了我的性命,不光隻救了我的性命,還救了劉……劉姑娘的性命,是……是我們不知如何謝你才好,你勿須客氣了……”

還未等黃休說完,隻見木七止抹了抹嘴角邊的鮮血,說道:“那……那個道長,你那三個師侄的死,可……可不關我的事兒,那個賊人先殺了這個喚作恩淨的道士,我……我一瞧不好,就……咳咳……就言語相激,引得你另……咳咳……另外兩個師侄來追我,我越跑越遠,他二人也越追越遠,料想如此能救他二人一救,不料……咳咳……不料還是……”

玄真未等木七止說完,伸指就在他璿璣、中庭兩穴上點去,人立馬就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