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比意外還多一點（5）
“所以……你說你是自己逃出來的？”我不可置信看大橙子，這個孩子，坐在那裏也隻有小小一坨，碰上一條大蛇，或許一口就能把他吞了。可是，現在，這小孩竟然告訴我他自己逃出來了？
“什麼逃？我自己正大光明走出來的。”大橙子無不驕傲道。
我……我表示不知道該說什麼。
半響，我想起該說什麼了，“那有沒受傷？他們有沒欺負你？”
大橙子道：“餓死了，有沒吃的？”
我：“……”
“隻有饅頭？”
“還半個包子你要不要？”走的時候匆忙，我急急包了一個饅頭一個肉包，沒什麼胃口，便隻吃了小半個包子。見大橙子一臉嫌棄，我道：“這些還是我省下的呢，你不吃我吃。”
大橙子勉為其難啃了一個饅頭。
“那個，肉包不要？”
“我才不要吃你的口水！”
這孩子……咋這麼不純潔膩！
“你自己出來了，那木先生……我是說你大哥怎麼辦？”
大橙子正在為沒水喝而煩惱著，聞言，不在意地揮揮手：“大哥不會有事。”
這……兄弟倆怎麼都一個德性？
“大哥讓你在這裏等他？”半響，大橙子突然道。
“是啊。”我點頭。
大橙子一雙琉璃眼滴溜溜轉，我就有了些不好的預感，隻聽大橙子道：“要不我們去看看？”
“看什麼？”
“看大哥是怎麼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的！不，是怎麼把他們治得服服帖帖，大哥才不屑出手！”
我便下意識看了眼木先生消失的方向，從這個角度，確能看見那十裏長亭，月色下的西伯亭。“你對你大哥很有信心？”
大橙子拍拍屁股爬起來，“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了？”
好吧，我似乎被他嫌棄了。
我當然不會放著大橙子這麼個小孩兒一個人入那危險之地，那麼，就去吧。
後來，我明白了，有些事情並不像表麵看起的那般簡單，就比如說大橙子的戰鬥力真的比我弱嗎？
當時的我不可能意識到這個問題，隻一味將他當做那小雞仔，恨不得全裹進自己羽翼下。雖然，事實上，那羽翼不甚豐滿。
天將明未明之際最是寒冷，即使是夏夜。
像早預備好了一般，大橙子裹著厚厚衣衫，我呢，卻隻一件清涼單薄夏衫。我有些不滿又疑惑地咕噥：“這什麼鬼天氣？凍死了！”
大橙子原本趴在地上撅著屁股看前方，聞言，轉過頭來，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大哥沒讓你多穿衣服？”
我一愣，好像木先生是有要我多帶件衣服來著的，“原來是因為這個嗎？可我把衣服墊石頭上，忘拿過來了。”
大橙子覺得我無可救藥，轉過頭去，不再理我。
寒風瑟瑟中，我抱著臂膀，渾身顫抖，隻得憑借做個偷窺者來轉移注意力。
因為燃著火把的關係，那長亭內的場景便一目了然。我與大橙子挑了個不甚近的草叢窩著，又是逆著風，大橙子說這樣不易被發現。
好吧。不過，似乎逆著風也是風啊！
亭內有三人，最先映入我眼簾的便是清音，當然是清音，除了清音，其他兩人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可是不行，清音還和他們在一起。
陸夫人坐著，雖然走得匆忙，但通身氣派依舊不減，說實話，她身邊竟沒跟個丫鬟？這一點倒著實令我驚奇。
“你姐不就是現成的丫鬟？”大橙子突然道，聲音稚嫩，說出來的話卻一點都不像小孩子。
我對自己無意識自言自語的毛病頗為無奈。
“亂說什麼？清音是被迫得好不好？”
大橙子撅著小屁股的樣子粉嫩又可愛，說出來的話卻著實不那麼令人愉快：“被迫？有人被強了還笑眯眯的？我看她挺享受的嘛。”
這小孩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是啊，我也是有眼睛的，怎麼可能看不出清音的不同尋常？
此刻，清音正立在陸江城身邊。那位依舊是寒著一張沒甚表情的臉，抱臂站著。我看見清音自懷中掏出一團黑色的東西，黑色上又有些亮閃閃的點綴。清音低聲對陸江城說了句什麼，聲音太低，聽不清。我下意識問大橙子：“清音說什麼了?”
我當然沒指望大橙子能回答我，連我這個大人都聽不清，隔了這麼遠的距離，大橙子又怎麼可能知道呢？
但是，我卻聽見身邊大橙子的聲音響起：“這是我親手做的護膝，路上濕重，幫你戴上吧。”
“你說什麼？”我轉頭問大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