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方文本身就厭惡來征婚,又聽說對方眼光很高,更覺得這次相親沒有意義,便起身往外走。方阿琴追上去:“這來都來了,不差等這一會兒。”丁方文哀求:“媽,我求求你了,你就少管我的事吧,好不好?”
方阿琴不滿:“你以為我願管啊?你要是自己能找著,我還省心了。”
葉老板放下電話,對方阿琴說:“人馬上就到。”
丁方文不想自尊心再次受到打擊,還是要走。方阿琴拉著女兒的胳膊:“最後一次,媽就管你這最後一次。”
丁方文無奈,隻好回來。趙正義很快就到了,很有做派地跟葉老板說:“葉老板,你真會選時候打電話,剛散會還沒出會議室的門,你的電話就來了。”
葉老板給雙方做了引見,趙正義和丁方文都有點兒不自然,倒是方阿琴一副見多識廣的派頭,約趙正義去咖啡店談談,趙正義不好推辭,隻得答應了。
三人來到咖啡店,剛一落座,方阿琴就一臉嚴肅地直奔主題“我不太明白,趙先生的條件這麼好,為什麼還要到婚姻介紹所找對象,不會是在身邊找不到吧?”
正義見招拆招,把“皮球”又扔了回去:“丁小姐的條件也不錯,不是也來了嗎?”
“媽……”丁方文覺得老媽不該這麼尖刻。
“媽什麼媽?”方阿琴不滿地看了女兒一眼,回頭對正義說,“年輕人,不會是讓我點到疼處了吧?”
正義笑笑:“阿姨,您真會開玩笑。我想,我們來婚介的原因都大同小異,要麼是在自己的生活圈裏找比較困難,要麼是比較容易。我呢,屬於少年得誌,這個,阿姨大概也看出來了,要不然,憑阿姨的眼光,不會相中我。”
方阿琴更正:“不是我相你。”
正義忙說;“是,是,是這樣的。我認為年少得誌不是好事,現在的女孩子呀,相親不是相人,往往是相這個人的條件,我身邊的人呢,都是奔著我的條件來的,所以,我想,還是來婚介所比較好,我這個人相信緣分。”
方阿琴道:“你和我女兒一樣。我和你說年輕人,我這女兒一直不缺追求者,可我女兒的眼光太高,太挑剔。”
正義恭維:“那我太榮幸了。”
方阿琴說:“我可沒說我女兒看上你了,隻是和你嘮嘮。聽葉先生的介紹,我感覺你還比較有上進心,雖然這個年齡還不能說有多成功,但當個營銷主管,也是可以接受的。”
正義有些尷尬。丁方文也覺得老媽的話太過分,可又不知如何是好。方阿琴起身,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態:“人也看了,話也說了,方文,咱們走。”丁方文不情願地起身,正義忙遞上名片。丁方文剛想去接,方阿琴手快,接了過去。正義看著丁方文:“方小姐,能否也留個聯係方式?”
丁方文在紙上記了一個號碼,遞給正義,“這是我的QQ號。”
母女倆來到街上,丁方文埋怨起來:“媽,有你這樣說話的嗎?像審犯人似的,句句都那麼刻薄。”
方阿琴說:“我是人事科長,知道怎麼看人,不用你教我。”
丁方文繼續埋怨:“這是相親,又不是招工。光你跟他說了,我連句話都插不上。”
方阿琴轉臉看著女兒,問:“是不是看上了?”
丁方文不語。
方阿琴其實也不用女兒回答,她也知道這個趙正義不錯,可正是因為他的條件太好了,自己才要給他個“殺威棒”震懾震懾。丁方文卻擔心老媽一棒子把人家打跑了。方阿琴責備女兒,說她這種擔心就是沒經驗的表現,“聯係方式他都主動要去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回家靜觀其變就行了。”
丁方文埋怨老媽:“好像你多有經驗似的。”
方阿琴自信地說:“媽是國企的人事科長,他隻要動動嘴皮子,我就知道他心裏想什麼。”
趙正義回到婚介所,一屁股坐在葉老板辦公桌對麵,說自己真不該去客串這個婚托,趕上過堂了。葉老板嘴裏說著感謝,掏出三百塊錢推過來,說看樣子對方是看上正義了,讓正義找個借口,趕快撤退。
正義說,這才剛熱身,還沒正式開戰呢。葉老板叮囑,不要戀戰,那女的惹不起。
正義回味著剛才的情景:“那姑娘是個老師,不像刁蠻的人。”
葉老板道:“我是說她媽。”
無意間這次客串婚托的經曆,讓正義覺得既新鮮又刺激,之後他又出場了幾次,也都比較順利,葉老板也沒有虧待他。不做婚托的時候,正義還是推銷他的“笑百年”,可沒過多久,“笑百年”居然被報紙曝了光,更讓人鬧心的是,正大家小區裏買了“笑百年”的老頭兒老太太拿著報紙堵到家門口來退貨了。正大和周雨晴想找回正義趕快想辦法,可正義的手機一直關機,電話打到正義名片上留的那個保健品公司去,更是找不見一個人影。沒辦法,正大隻得先把錢退給了左鄰右舍。一天的工夫,家裏就堆滿了半客廳的“笑百年”。
周雨晴抱怨,他幹點兒什麼不好,去招惹這幫老頭兒老太太。正大說正義也是想賺點兒錢,周雨晴說:“跑到家門口賺這昧心錢,正義是腦袋進水了。現在好了,老頭兒老太太們有的是閑空,本來就悶得慌,這回倒是給他們找了個解悶的事幹。”
正大為弟弟開脫:“正義根本不知道這產品有問題。”
周雨晴說:“你就護著吧,隻要出事,你們老趙家從來就沒錯過。”
正大有點兒惱了:“有事說事,別搞連坐的把戲好不好!”
兩人越吵聲音越大,正果害怕地過來,湊到周雨晴身邊,勸嫂子別生氣,周雨晴看著正果:“你們老趙家也就正果是個好人,還這樣了。”
正大氣得渾身直哆嗦:“周雨晴,你不說話能死啊!”
周雨晴回敬:“能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