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拍著胸脯,說等他找到老板,一定把錢要回來。
周雨晴說:“你們老板跑了,你是不是就沒工作了?那往後你就在這兒以工抵債。”
正義聽嫂子這麼說,急了:“你打算把我押在這裏?”
周雨晴將門上貼的招工告示撕下來:“你可以這麼理解,反正我這店裏要招小工。”
正義當天就上班了,他穿上工作服、戴著皮手套在水槽子前不情願地刷著碗。正果拿出素描本走過來,讓正義看。正義摘下手套,翻動著素描本,禁不住笑了:“這怎麼歪瓜裂棗的呀,長得這麼害羞。”
正果指著畫上那個患小兒麻痹的男人:“嫂子給我找的對象。”
正義有點兒惱了,拿著畫去找周雨晴:“嫂子,這真是你給正果介紹的對象?”
周雨晴自知理虧,嘴上卻不肯認輸:“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正果也不小了。”正義把畫拍到周雨晴麵前:“那你就給她弄來個妖魔鬼怪?你這不是欺負人嗎?”
周雨晴拉著臉:“正義,這事是你哥同意的,你跟我發什麼火?”
聽說是大哥同意的,正義脫了工作服,氣呼呼走了。等周雨晴下班,一進門,正大就抱怨周雨晴多事,不尊重正果的感情。周雨晴也是一肚子邪火,說自己倒想給正果找大款,那也得找得著吧?正大說周雨晴抬杠。周雨晴說不是自己抬杠,是正大和正義根本不現實,正果什麼情況大家都知道,正果能找什麼樣的,大家都清楚。
“我當然清楚。正果的情況越來越好,你不清楚嗎?”正大一臉氣憤。
“那你就等著她痊愈了再找!”周雨晴甩起臉子。
“這事還不是你挑起的?”
“對,是我沒事找事,我是鹹吃蘿卜淡操心!以後我長記性了,行不行?”周雨晴氣惱地進了屋裏。
正義說這件事也不能全怨嫂子,要說有責任的話,正大也有,以正果現在這種情況,找個不好的誰都不甘心,找個好的也確實不容易。正大說你這是廢話,跟沒說一樣。正大拿過正果的圖畫本,讓正義看看,那上麵畫了不少年輕的英俊男人,這說明正果雖然智力上還有問題,但也有了女孩子該有的心思。正義翻著圖畫本,目光停在一張畫上,他又翻看了幾頁,居然有好幾張畫的都是同一個人。正義讓正大看,正大看著看著,覺得有點兒眼熟。正義說會不會是哪部動畫片上的。正大喊來正果,問了半天,正果也沒說出來。正大又翻出正果的影集,兄弟倆對影集裏的人過了半天篩子,居然在正果原來單位遊玩時的一個合影裏發現一張頗為相似的麵孔。兄弟倆都有些激動,追問著正果那個年輕人是誰,正果看著照片,想了半天,想得頭痛,卻還是沒想總。
好在,在正果原來的公司,還真找到了線索。那個年輕人叫蔡亮,隻是,現在早就跳槽了。經理放下那張合影,說蔡亮走了以後,他才聽單位的人說,蔡亮還跟正果談了一段時間戀愛。正果出事後,蔡亮的壓力也很大,在經理跟大家說了正果的病情後,蔡亮選擇了逃避。經理說,這是員工的私事,他不好過多幹涉,就沒有跟正大說。
正義大罵蔡亮禽獸不如,一點兒人性都沒有,正大知道再怎麼罵也不起一點兒作用,讓經理幫著打聽下蔡亮的下落。經理去問了幾個人,還真有了點兒眉目,說大概是去年底,蔡亮開了一家叫起點的廣告策劃公司,還在財富大廈裏買了一處二百多平方米的房子,“這小子跟我幹了兩三年,我可沒看出來他是個能發財的主兒,我都懷疑他是不是中了大獎。在公司的時候,他可是一天到晚研究彩票。”
經理的話讓正義和正大都很激動,當經理再翻出蔡亮原來用過的一個手機號碼時,正義更是興奮過度,因為那個號碼他並不陌生,正是正果出事前接過的最後一個電話。隻是這個號碼早就成了空號。
正大和正義匆匆趕到財富大廈,在十六樓真找到了那家叫起點的廣告策劃公司,正義掏出手機,拍下了門臉。一位年輕女子出來,見正義在拍照,警覺地問他是幹什麼的?正義說來找蔡亮,女子說蔡亮辦事去了,今天恐怕回不來。正義問女子要蔡亮的電話,對方拒絕了。正大留下自己的電話,讓女子轉告蔡亮,有時間給他回電話。
早晨周雨晴到了麵館,周大媽問她怎麼來了,不是說周一要和正大去辦複婚的事嗎?周雨晴把情況一說,周大媽卻將信將疑,猜測沒準是正大耍的陰謀詭計。周雨晴覺得不至於,今天辦不了,還有明天後天大後天呢,這又不是過年,一年就一個除夕。
聽說了女兒給正果介紹對象的事,周大媽埋怨周雨晴多事:“在正大心裏,他妹妹永遠都是七仙女、何仙姑,你找什麼樣的都配不上。”
雖然覺得老媽的話刺耳,周雨晴卻知道老媽說得沒錯,其實自己何嚐不是這種心理,明知道正果腦子有問題,可誰要一說出來自己就不願聽。為什麼要這麼護崽子似的護著正果,她自己有時候也弄不明白。
兄弟倆回到麵館,周大媽已經走了。周雨晴聽正義把情況一說,也激動得要命,堅定地認為五百萬肯定是叫蔡亮領走了。正義進一步推測,鬧不好,正果也是他暗害的。還是正大穩重,他說:“先別急著下結論,找著人再說。”正義急了:“還有什麼再說,找著人,直接拿下,人贓並獲!”
正大說:“我們沒有證據。”
周雨晴說:“正常人都能分析出來,還要什麼證據?你沒看電視上,這叫什麼來著?”
正義脫口而出:“證據鏈!”
周雨晴連連點頭:“對,就是證據鏈!”
“沒有證據哪裏來的鏈?人家要是死不承認呢?”正大看看正義,又把目光投向櫃台後的正果。正義和周雨晴也望過去,發現正果在低頭畫畫。正義拿起畫有蔡亮的畫紙,走到正果麵前:“果兒,你好好看看,這個人,是叫蔡亮吧?”
正果低頭看著,把手托在臉上,努力回憶著,搖搖頭。正義著急地說:“果兒,再好好看看,你應該認識,他和你原來是同事,你們倆還……還談過對象,是不是?”